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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杭州交通信息网 时间:2024/05/01 07:25:17

是一种可以提炼毒品的 花吧

血罂粟
作者:xueshoutianmo
没有人愿意用生命去欣赏这妖冶的花朵,但却抵挡不了它妖冶的妩媚。赤裸的,新鲜的,刺激的虚幻真实地在生命的躯体中游窜,尘世的烦恼烟雾一样消逝,痛苦中解救的灵魂飞向天国,完美得象风景一样。
一圈一圈蓝色的雾体缭绕在她美丽的头颅旁,众星捧月般抬着她那颗幽魂飞向浪漫的挪威森林浸在一片皎色月光之下等待她的白马王子。我是你的女奴,请让我奉侍您一生吧!没有世俗,没有尘嚣,一切都是意愿安排好了的令人放心、舒心。她欣慰地笑了,好似活在蜜中一样,洋洋地挪动着瘦小的躯体,贪婪地拥抱一切天上掉下来的福泽。
微微地闭着眼睛,满载幸福的船儿一艘艘从远方驶来,成串的希望闪着玛瑙的光,爱的金匣子跳出个预言的水晶,紫罗兰、百合拥着梦的睡美人……她在岸边憧憬地张开双臂,船儿,让我心爱的人靠岸吧!纯洁的船迎向她的怀抱,阳光搭成的吊桥上,她的爱人是多么容光焕发啊!比桃花更醉人的笑脸灌了她一心壶的蜜浆。“理——”她尖叫着疯狂扑向她的爱人,徜徉在海潮般的欢乐中。“琳!我为你带来了一切。”她兴奋地陶醉着,紧紧地拥着她的爱人,“我们永远在一起……”
一起。仿佛时间停止在那一刹,那一个高潮,那一个颠峰。慢慢地,那紧绷的神经松弛了,像退潮一样层层把那块福音扩展,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慢慢隐匿,慢慢熄灭。
她微睁开眼皮,一动不动地盯着墙壁,象一场激烈的战争后的死寂一样,没有思维地茫然静止。力气仿佛从整个世界消失,她躺着,躺在冰冷的床上,时间一分一秒地消失,把一切刚刚发生的事情都隐了形,变成空白,或变成回忆。不知什么时候她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摸索着吝啬地收拾好余下的几支烟,悄悄地藏在柜子里,又用她那骨爪似的小手在外面锁上了一把锁。
穿着拖鞋她在柜子面前又呆了好一阵子。不时咳嗽着。拖着拖鞋她在屋子里来回无目的地走着,听着那单调的鞋底吻着地板的声音。走了一阵,停下;又走一阵,又停下,木然地聆听着,张望着。活着仿佛就是这个理儿,活着仿佛就是这样,她象虫子一样左右扭动着脖子,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哦!白马王子就快回来了。”她静静地哀怨似的诉说,眼睛里充满梦的神气。
白马王子是谁?这个问题只有她的丈夫林理,那个健壮而温和的男人最明白。自从妻子得肺病被病魔盯上后,他一直扮演着白马王子的角色。他一直都狠狠地对自己说:“她不应该是个痛苦的人,得让她幸福,给她幸福……”他以最大的宽容爱着他的妻子,像侍弄一株不易存活的鲜花,阳光、水分、土壤、温度,一切都备得好好的,单让这鲜花活下去,等待着或许如意料中的果实!可他的妻好象比一朵鲜花更难侍弄,她仿佛承受不了爱的厚赋,被幸福折磨得越来越憔悴,耗完了爱的最后一份元气!越来越遥远,流向时间隐了形的地方去,好象要把他的心从胸膛拖出来一样,远远地,掠走了一切温暖渐渐冷却!他是一个忧郁的白马王子。他常常向上帝忏悔:“上帝啊!饶恕我的罪孽吧!”他拼命工作,身兼多职,不停赚钱!绝不能让阳光有间断的一天,绝不能断了自家的墙角跟,绝不能看着倍受折磨的妻痛不欲生……他这样坚强地活着。
和往常星期六一样,晚上七点钟他准时回到家。当他打开了房门,看见他的妻琳往常一样坐在餐桌旁等他回来。几份不算精美的菜正冒着热腾腾的白气。林理脱下了身上的大衣,转身挂在墙上,没有说一句话。
屋内除了那几道菜是热的,仿佛其他的都是冷的。桌子,椅子,电视机,收音机,都象他的妻一样,规规矩矩地一声不吭。林理两手插在兜里,感到有些冷意。
“吃饭吧!”他的妻尖细地发出蚊蚋一样的声音。
林理搓了搓手,就坐在桌旁狼吞虎咽起来,吃了好久突然觉得不对劲!抬眼一看,他的妻坐在那儿只是动动筷子,却未吃下一个米粒。
“喂!你也吃点,犯什么傻?”林理往他的妻碗里夹菜。
可他的妻说什么也吃不下,时不时咳嗽一两下子,仿佛要把胆咳出来似的,用手绢捂着嘴巴,让听的人感觉费劲似的难受。末了她把手绢窝成一团,胡乱地塞在口袋里,林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但也未做声。
他的妻低着头,脸色惨白得吓人,不时压抑着不咳出声,瘦小的胳膊瑟缩着,抖动着,极不自然。
“我得抽支烟!”他的妻站起来,走路象踩在云上一样,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来的样子。
林理不由地紧皱了眉头。
“还是别抽吧!你有肺病——”
他并未去阻止,看着他的妻哆嗦地打开柜子,拿出了那白色恐怖的烟,迅速地点燃,悠悠地吸着,狠狠地陶醉着自己。她的脸色似乎好了些,但仍苍白地象卷烟纸一样,只不过消失了青色,不再簌动。她的样子如月光下的幽灵一样,超凡脱俗似开启了天国之门,脸上预言似的微笑着,双目微闭,喃喃地吐出几个长着翅膀的字眼:“理!你是我的白马王子。”这些零散的字如咒语一样,抛掷了满屋子青色的烟雾,一丝一丝拖着灵魂的桃子,献媚般在屋子里浮游着……
林理再也没有任何食欲,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伏特加,难受地吞咽着。酒精烧红了他的嗓子,他的眼睛,他的心房。接连几杯!他实在不愿意看见妻现在这个样子!他为自己是魔鬼的帮凶感到心在煎熬。一朵不健康的鲜花,怎能酝酿出香甜的果实?他不忍把她绑起来,难道要让她忍受呕吐,痉挛,抽搐的痛苦吗?不——她那天使的身躯会因此而破碎的,她那美丽的羽毛会脱落的,她会用仇恨的眼睛诅咒他,会用尖历的嚎叫谴责他的灵魂,不——让她抽吧!让她去见鬼吧!
他满头汗珠,象石头一样说话:“你让整个屋子充满了魔鬼的气息,琳!”
她马上把幻想转移到魔鬼的身上,魔鬼穿着天使洁白的衣服,头上围绕着一环神仙的光晕,爱抚地摩着她的脑袋,把美丽的希望和憧憬往她口袋里塞,笑眯眯地望着她,给她讲着最幸福动人的故事,她出神地听着,带笑的嘴角动了动:“你真好,魔鬼先生。”
林理不可已的一头怒火地跑到她的身旁,:“别抽了,琳!仍掉那可耻的吸血鬼吧!”
他的妻伸出纤弱的手,拉他坐在她的旁边,赞美地望着他,把手中的烟递向他的嘴唇,“你也来一口吧!”
“不——你这个疯子,你会死的,你会死的,你明白吗?”
“别担心,亲爱的!我永远和你在一起,到死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他的妻美滋滋地诉说,无力的手勾着他的脖子,幽幽地望着他的嘴唇,毫无理性又万般认真。
林理摆脱了她那白骨精的手,踉跄地扑向酒瓶。“让我在烈火中重生吧!让我在烈火中涅磐吧!”他猛灌着伏特加,酒精燃烧着他的整个躯体,他那进退惟艰的灵魂。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筋是多么清醒啊!他望着他的妻蜷缩在床上,死在了梦中一样,一动不动地虚弱地迎接明天。她是多么瘦小啊!她是那么痛苦地挣扎在病魔的手爪中,他仿佛感到那种将近窒息的难受,不!一定要让她解脱,让她自由!他悄悄地走近妻子,粗声喘着酒气。鼻子,眼睛,脸都跟红宝石一样,布满了凝固的血液。他轻声呼唤着妻子的名字:“小琳,小琳……”
她是那么虚弱,接近死一样惨白地毫无声响。他把长满黑毛的大手搭在她的胳膊上,颤动着移向她的脖颈,轻轻地抚摸着,揉捏着,急促地喘着粗气,带着一丝兴奋的快意,有点宰鸡似的得意。记起小时侯看着母亲杀鸡,他总是帮着捏住乱扑腾的鸡爪,母亲就会掰住鸡头,拔掉鸡脖子上的柔毛,然后顺口溜般地念着:“鸡儿鸡儿莫要怪,今年早点死明年早点来……”然后一刀子抹下去,血就会流出来,在地上染出几朵血淋淋的鲜花,它的魂就飞到了天国,一切既简单又富于挑战的味道。他望着她那棍棒似的脖子,那么白净,那么薄的一层皮肉。他知道只要他的手深深地捏下去,她就会从病魔的手中挣脱出来,她就会在天国幸福健康地享受阳光,再也没有妖魔鬼怪去打扰她……他闭上眼睛,想一下子停止所以的思绪以便能狠心下手,慢慢地他收拢了松散的手指,一圈一圈地捏下去,就在他要用尽全力的时候,窗外的月亮突然惊亮了一下,他受惊地缩回了死神的手,同时他的妻也由于呼吸不畅呛了几下,他不敢出气地倾听着,深怕他的妻发觉了,他惊讶地盯着她的面庞,看见她仍沉浸在梦中,他发了一身冷汗,暗叹:“着魔了!”
他拉过被子,盖在他的妻身上,自己在旁边和衣而卧,忐忑不安地睡着了。
早上,他把一沓钱放在妻子的床头,站在妻子的旁边,看了很久,思绪几乎空白地沉思了好久,当他回过神俯视还未醒的妻子,突然有了一股想吻她的冲动,他弯下腰,把嘴唇触向她的脸颊,多年的禁欲使他一不小心又点燃了自己。
最终他没有吻他的妻,痛苦地硬生生地把自己拉了回来,心中叹道:“莫再作孽了!”他惋惜地看着他的妻,那是一朵失去鲜花光泽的花朵,他给了她一个飞吻,默默地披上大衣,反带上房门。
在单位他被辞退了工作,原因很简单,就是有些吃饱了撑着的人耸人听闻,造谣他是个瘾君子,单位怕影响不好,就把他给炒了。他没有做任何解释,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早就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了。他在别人的眼色中离开了单位,心里冷淡地骂着:“这群可恶的人面兽!愿上帝个下他们的鬼舌头……”他懒懒地行在街上,无事可干,他从不吸烟,因此他无法更好地掩饰自己的无奈。他在公园的长椅子上坐下,晒着太阳,看着树叶哭泣地从树上落下,没有根的它们惶恐地逃窜在空中,最终垂头丧气地落在地上,气鼓鼓地茫然地思索……
暮色擦黑了天空的脸庞,风依旧飒飒地吹着,跟着一些破烂的玩意跑着玩。林理感到有点冷,他站起来,看着一座座满是灯火的楼房,心情沉沉地制止更深的幻想还有回忆,这些都是不应该做的。“一切都会有结果!”他自言自语着,裹紧了身子。
他找到一些零碎的活干,当打杂工,洗碗,拖地,送牛奶,一下子走出了体面人的世界,他没日没夜地干,从不想别的,那情感是一个生命的禁区,他不想触到那致命的高压电而万劫不复。不用感情生活,脑子似用洗衣粉洗得干干净净。他在一些小活上做着文章,浪废无聊的时间,不然,他知道他会跪在上帝的面前就那样死去的。
世界仿佛在感觉上成了一个整体,没有了梦醒的区分,而他活着的目的就是MONEY!他希望时间慢点,一星期就是六年;他又希望时间飞快,让他早点飞向天堂,他不知道要怎样过下去,但在星期六的晚上他还是装着赚来的钱奔向家去。匆匆地!但时间早已跨过了七这个冷漠的数字。
打开门,他的心跳个不已。入眼的是空空的世界,家具好象都逃走了,没有了那吃饭用的餐着桌,没有了那熟悉的冒着热气的饭菜,也没有了那无法忘怀的伊人。妻呢?林理焦急地问着自己,在这个空荡荡的屋子他一眼就瞅见了她,他的妻偎依在漆黑的墙角落,婀娜地吐着云雾,一双槁枯的眼珠白多黑少地看着他。他傻了!那个可恶的红通通的烟洞啊,一切好象都在那个烟洞里燃烧,桌子,椅子,家具……一切可以让他站稳的东西都被那个魔鬼的烟洞燃烧,他几乎站不稳了,痛苦地失声尖叫:“疯子,你这个疯子!你在挖我的墙角跟……”
“哦!回来了,回来了……呵呵……”他的妻气弱游丝地怪笑着。
一个巨大的惊叹失败号重重地砸在林理的脚上,他的心被揪扯,他不得不忍受一点点丧失一切的痛苦。他的妻蛇样匐行在地上,不停念着“一起……”他几乎要呕吐了,不忍再呼吸那酸楚的空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掷在她身旁的地上,大喊:“你拿出好死吧!你去死好了!”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伏特加把他烧了半个月,在烈火中他压抑着精神上的痛楚,试图抹去那失色的种种,但他无法不去想,不去感伤,也没有一个人长时间生活在无念之中,他总是自言自语:“上帝知道,我完蛋了……”他解救不了自己,只是在喝醉的时候痛哭他的妻:“没有我她可怎么活啊?!”他总是觉的眼头一股股黑浪向他扑来,他感觉在黑暗的世界丢了他唯一的依靠,他不知道何去何从,只明白还有他的妻,“爱她吧!即使她是一个魔鬼。”他只有从他的妻那儿寻求解救。
他不再去赚钱了,反正活着总有活着的办法,可是他却成不了一个真正的流浪汉。他怕看见夜晚那些楼房发出的灯光,仿佛照明了他的灵魂深处,使他痛苦不已,他经常一看到夜晚的灯光就发呆,站着一动不动像雕像一样。他知道他的归宿还是他的妻,一起。她不是经常说在一起么?自己不是也许诺让她幸福吗?他有了归家之意,他想静静地守着她,真正地用生命爱她,看着她睡觉,醒来,痛苦,快乐,长久地在一起。
可当他带着一丝受伤的希望回到家时,屋内却没有了他的妻。他站在屋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几乎没有思绪地捻着裤襟。一个满脸灰色胡子的老头嘶哑地对他说:“这房子已经抵押了,你快离开这里吧!”
“小琳呢?”林理茫然地问着,他的眼睛似乎谁也未看 ,好象是对自己说话。那老头也未搭理他,显然是不明白怎么回事。
他慢慢环视着屋子,和上次回来一个模样,当真什么都未留下!只有和琳的合照还挂在墙上。看!她的嘴唇多么丰润?她的脸颊多么红润,她的笑是怎样的荡人心魂?她的乌发多么秀美,她是多么具有生气?明显的一个仙子!他静静地欣赏着。可她在哪里呢?难道时间把她隐了形?难道她生了气?他使劲猜测着,可没有答案。
“我可以带走这个吗?”林理指着墙上那个相夹问。
那老头用他那麻雀样的眼睛瞅了瞅,缓缓道:“带走吧!愿上帝保佑你!”
林理揣着那个相夹,失神地走在车来车往的街上,无助地望着黑压压的天空,思绪就停止在那一份伤感中。风忽忽地吹着,他不知道要怎样拨开风的发絮去寻找那份遗失的珍贵,“琳!你死也要死在我的怀抱……”林理向众神祈求。
在他们第一次相爱的长石椅上他找到了他的妻,他坐在她的旁边,让她依着他的肩。
她穿得是那么单薄,白色的衣服在风中颤抖,像被风扯下的纷飞的羽毛。她不住大声咳嗽着,血流了林理一胳膊。
“琳!你冷吗?”林理紧紧用着他的妻。
他的妻脸上吃力地露出蓝色的笑容,像一朵璀璨的罂粟,妩媚已极,想说出几个字,却什么也未说出来,悄悄地闭上了她那鸟一样蓝色的眼皮,干虾一样佝偻在他的怀里。就这样一朵花结了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