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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杭州交通信息网 时间:2024/05/02 13: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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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方文学狐意象的性别指向之比较
  华师大中文系 郑梅珍
  摘要:
  "狐"是中国文学中一个典型的意象,在这方面的研究已获得丰硕的成果。而作为世界文学的一个交际单位,西方文学中的狐意象却并未受到关注。本文诣在从一个细小而有趣的角度--狐意象的性别指向--作为切入点,初步对中西方文学狐意象进行整合,并以文学人类学的方法考察和揭示二者性别指向差异背后的文化因素。从方法论来说,本文希望不是简单的整合,而是希望能以人类学的眼光反观"狐"这一普遍意象中的异质性。
  关键词:
  狐意象 性别指向 中西方
  "狐狸精",在现在中国民众的世俗心理中,指的是以美色媚人、对男性具诱惑力的女子,通常带贬义、蔑视的感情色彩,这一点没有多少异议。中国传统的文学审美中,也有一部经典的《聊斋志异》塑造了一批生动鲜活狐女形象。"狐--女性",作为一种固定的联系积淀在我们的审美意识里,似乎成了一个不证自明的真理。然而,狐这一意象,并非中国文学作品所独有,它是世界文学的一个典型的动物意象;作为世界文学的一个单位,狐意象有共同的属性特征:机智、狡猾、有灵性等。但东西方民族的审美心理、文化背景存在差异,狐意象势必会表现出自身的个性。西方文学的狐意象,笔者发现其性别指向更趋向于阳性,或者说是男性。即便是中国文学,狐意象也有自身演变发展过程,其性别指向经过了从不自觉到自觉,从粗糙到细致化,从男性倾向占主导向女性倾向发展的漫长过程,最终逐渐固定下来成为至今仍保持的"狐狸精是女子"的观念。
  一、 中国文学狐意象性别指向的演变及定型
  早在先秦时期,狐意象就出现在神话与文学作品中,这时的性别指向不甚固定,女性、男性兼而有之。狐与女子互相幻化,狐是,女子的象征,这一原型可以追溯到上古"禹娶涂山女"的神话。东汉赵晔《吴越春秋》卷六《越王无余外传》记载:
  禹三十未娶,行到涂山,恐时之暮,夫其度制,乃辞云:"吾娶之,必有应矣。" 乃有白狐九尾,造于禹。禹曰"白者,吾之服也;其九尾者,王之证也。
  涂山之歌曰:绥绥白 狐,九尾庞庞。……"禹因娶涂山,谓之女娇。
  从这个上古神话来看,九尾白狐是涂山女的象征,二者实际上合为一体。但这里狐所象征的女子却能给禹带来吉祥之气,并非后来广泛接受的"淫妇"。而我们又可以在屈原《天问》中找到"狐--淫妇"的原型。" 浞娶纯妻,眩玄妻爰谋。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
  这讲的是寒浞与纯狐氏之女玄妻合谋杀死后羿。"纯狐玄妻",闻一多的看法是纯狐可以实指狐狸,今人龚维英则认为纯狐氏是图腾氏族仭?但不管玄妻是否为动物的狐所幻化,"纯狐玄妻"的主要意义在于具有狐妖为性淫之女性的原型意义。从涂山女和纯狐氏这两则神话来看,狐意象均与女性相联系。但在先秦,狐的性别也指向男性,并出现"雄性淫狐"的原型观念。《诗经•齐风•南山》云:
  "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为止,曷之怀止?"
  郑玄释云:"雄狐行求匹藕于南山之上,形貌绥绥然。……喻襄公居人君之尊,而为淫佚之行。其威仪可耻,恶如狐。"诗用雄狐起兴,用狐作比,讽刺齐襄公与其妹私通的淫耻行为。这成为六朝狐意象男性倾向的基础。
  六朝狐意象性别指向逐渐走向自觉,狐也分化为不同的类形象,不同类的狐确立起固定的性别指向。《中国狐文化》指出:"汉人对'雄狐绥绥'的解释已露出狐为淫兽的端倪,实际上已经初步建立起'雄狐'-雄性淫狐-的原型观念。到六朝时期,这一观念进一步发展,狐妖的雄化倾向和性淫特征被反复强调着,由此产生了一系列'雄狐'型故事,这就把'雄狐'的原型明确化定型化。"? 在《搜神记》中,写了许多雄狐化为丈夫与女人交接的故事。六朝雄性狐除了淫惑女子外,又形成了"狐博士"的类型。《搜神记》中"狐博士"是教授诸生的儒师,《异苑》里的"人物"胡道洽也是爱好音乐医术之事。狐妖表现为学狐、才狐、儒狐,也在后世文学中反复出现,如《聊斋志异》除了塑造众多痴情美貌的狐女,还有一部分学士狐。这一类型的狐都化为男性形象。这一点较容易理解。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有男性才可作为知对ú┑男蜗蟊煌瞥纭S氪送?保?????拥墓勰钜苍诜⒄沟敝小6???薄缎?屑恰匪?quot;狐五十岁能变化为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或为丈夫,与女人交接。"《初学记》卷二九引《玄中记》作:"千岁之狐为淫妇,百岁之狐为美女。"《搜神记》卷一二亦称:"千岁之狐,起为美女。"《名山记》:"狐者,先古之淫妇也,其名为阿紫,化而为狐。"在六朝,虽然狐意象男性化指向占多数,但我们可以看到淫妇与狐妖互化的观念也进一步得到加强。
  唐代,狐妖雌化倾向就更为明显,不但开创了狐与妓相结合的狐妓原型,深化了狐性淫的观念,另一方面也出现了狐妖化为美与善统一的完美女子形象。这一原型后来在《聊斋志异》里广泛使用。这两者虽然在道德标准上看似相悖,但在本质上都是狐与女性的同构性的强化。到宋金元的传奇文学中,狐化女子诱惑男子或与男子相恋的情节屡见不鲜。北宋的《青锁商议》、《云斋广录》,南宋志怪小说集《夷坚志》等文学作品,绝大多数狐妖化为女子。
  明清时代,狐意象的女性指向悄然转化为固定的审美心理,广泛见于文学作品。代表性的有明代长篇章回小说《封神演义》,冯梦龙的《平妖传》、凌蒙初的《三言二拍》、吴承恩的《西游记》。清代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是狐意象的集大成者,涵盖了中国文学传统中狐意象的各种类型、特性。《聊》中写狐精的有七十五篇,其中为男性的"学士狐"、"友狐"约二十篇左右,包括《胡氏》、《淮水狐》等;狐女形象的篇目达四十几篇,占一半以上,有《娇娜》、《莲香》、《红玉》、《鸦头》为代表。此外有十几篇未指明狐的性别,一般以动物性出现。可以看出,清代狐意象的女性指向在经过历潮历代的发展后不断得到加强,不但固定为文学中的固定审美,在世俗心理中,"狐狸精"也与女性必然联系在一起,成为一类女子的特称。《红楼梦》第二十回李麽麽骂袭人"一心只想妆狐媚子哄宝玉",第六十二回晴雯骂芳官"你就是狐媚子",第七十七回王夫人骂芳官"唱戏的女孩子,自然都是狐狸精了",晴雯对宝玉说"我虽生得比别人好些,并没有私情勾引你,怎么一口咬定了我是个狐狸精"。
  从历代文学作品可以发现,狐意象的性别指向是有其发展变化过程的,从男性倾向到女性倾向,到用"狐狸精"作为惑人女子的代名词,"狐为女性"便成为固定的审美心理,这说明狐意象的女性指向更符合中国人的民族心理、审美感受和女性观念,并与西方文学中的狐意象的性别指向形成了"对立"。
  二、西方文学狐意象阳性指向的发现与证明
  西方文学狐意象的文学传统尽管不像中国文学那样典型,但并不能因此忽略它本身的文学价值和背后的文化蕴涵。古希腊的《伊索寓言》,就有许多关于狐狸的寓言故事,如为人们所熟悉的《狐狸与葡萄》、《狐狸和大鸦》、《狮子和狐狸》。《伊》中狐狸的故事有三十几篇,但其中并没有明确的性别指向,包括其他动物,几乎看不出性别来。《伊》所塑造的动物虽然被人格化,但还只是某种典型特征的符号,狐狸只成为"狡猾"的代名词,更没有中国观念中的性淫的特征。后来法国拉•封丹的寓言诗,俄国克雷洛夫寓言故事所涉及的狐狸故事也如《伊索寓言》只作为"狡猾"的符号。但在中世纪欧洲流传的《列那狐传奇》,列那狐不但是一个充分人性化的动物形象,更关键的是它以一个男性的面貌出现的。它展示了男性英勇的特质,与象征封建统治阶级的狮子诺布勒、驴子贝尔纳、伊桑格兰狼作斗争,充分体现反抗精神。同时列那狐也欺凌弱小动物,暴露狡猾、残酷的一面。列那狐这一形象的塑造,已不仅仅是"狡猾"的代名词,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性。这里狐意象的性别指向是明显的。有趣的是,在英国现代作家劳伦斯一部有代表性的中篇小说《狐》中,我们又可以清楚地发现狐意象仍是以男性作为象征对象,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从这篇小说发现了西方狐意象的阳性倾向或许不是偶然的选择,而是存在着必然性的理据可寻。
  小说《狐》表面上写了一个爱情故事。两个年轻女子玛奇、班福德沉郁地生活在农庄里,两人形影不离,关系暧昧。玛奇的性别意识受到压抑,整日以中性的装扮束缚自己。但突然有一天,一个叫亨利的年轻男子介入了她们沉寂的生活,玛奇的性别意识迅速激活,她被亨利的男性魅力所吸引了。而亨利不但主动追求玛奇,并杀死阻碍他们结合的班福德。最后亨利和玛奇如愿生活在一起,获得新生。小说以"狐"作为题目,具有象征性、统领性的含义。从象征的内涵来看,狐是男子亨利的象征,或者说亨利在女主人公玛奇眼里,就是"狐"的化身,两者合为一体。从小说的叙述结构来看,狐是整个故事情节发展的推动力量。故事多次以狐的出场(在现实或在玛奇的梦中)作为故事发展隐喻、铺垫。狐作为男子亨利的象征,也是触发玛奇性意识萌动和觉醒的直接原因。通过对玛奇、狐、亨利三者关系的解读,我们可从文本中发现"狐"对玛奇,代表了一种阳性崇拜,这也是决定狐意象男性指向的一个关键。小说中,原先偷鸡的狐狸扰乱了玛奇的生活,玛奇对狐狸持仇视的态度。但当那只狐狸出现在她面前时,玛奇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所控制,陷入恍惚的状态中,类似于中国的"狐媚"。小说中这样描述:
  "它认识她。她像被迷住似的动弹不得。她,明白它是认识她的,所以
  它才那样笔直地望着她的眼睛。"
  "她已经被它迷住了,它成了她看不见的精神主宰。"
  所以当夜幕降临(狐狸出动的时间),"她的心又一次为了狐狸,为了那只狐狸而激烈地跳动起来。"这样的描述,如同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的一见钟情,完全像异性间的吸引。当年轻男子亨利出现时,玛奇又被他迷住了,因为"玛奇觉得他就是那只狐狸。……她认为那小伙子就是那只狐狸,她无法想象他是什么别的东西。"可见,在她眼里,狐狸与男子合成一体,不论是狐狸还是男子,对她的吸引都是一种异性相吸。狐狸与男子的同一性在劳伦斯笔下被反复强调。

  "她认出他就是狐狸--它就在这儿,她用不着去找它了。……她终于可以沉醉在狐狸的气味里了。"
  "他的黄卡其军服的闪光使她回忆起梦里那只狐狸鲜亮的毛皮。"
  "玛奇觉得他转过头在的时候,眼睛里又冒出了上次她在狐狸眼里看见的狡黠、嘲讽和会意的火花,这个火花又一次飞进她的灵魂里。"
  小说又通过玛奇的梦,给我们暗示了狐在玛奇潜意识里代表了一种阳性崇拜。
  "它的颜色非常黄,非常耀眼,像玉米一样。……它好象就在很远的地方,
  她想摸摸的它。她伸出手去,它忽然一口咬住她的手腕,就在她缩回手的一瞬间,狐狸转过身准备跳开。它那毛茸茸的尾巴一下子拂着了她的脸庞。这只尾巴像着了火似的,烧着了她的嘴唇,烫的她疼痛难耐。"
  这个梦预示后面的故事:亨利"像闪电一样飞快地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使她浑身上下每一根纤维都燃烧起来。"加拿大人类学家约翰•B•维克利有一篇文章《D•H•劳伦斯中篇小说中的神话与仪式》,对这个梦做了这样的阐释:"这一梦境不仅预示了他俩的关系,而且也揭示了狐狸和亨利的本性。对于任何一位熟悉《金枝》的读者来说,上述对与狐狸的描写暗示,它应该等同于原始人的生殖之神,更明确地说等同于谷物精灵狄奥尼索斯。意味深长的是,在收获季节,最后一位用镰刀碰到谷物的人被称作'狐狸',而在那天晚上,他要和所有姑娘跳舞,因此,在弗雷泽和劳伦斯笔下,生殖之神,人类和动物,这三者是相关的。……梦境预示尼莉(玛奇)和亨利间的那种阳性崇拜关系。"?
  弗雷泽《金枝》记载,在欧洲有想象谷物精灵变成动物的传统,如变成狼、狗、山羊、野兔、猫等,也包括狐狸。在法国东南部的布列斯地区,收获时节的最后一捆谷子就代表狐狸。在这捆谷子边留十二根谷穗不割,当作尾巴,每一个收割者后退几步,对准他扔镰刀,谁把他砍断了,谁就"割断了狐狸尾巴。"? 并且据《金枝》记载,一般谷物精灵也可以被认为是生殖之神,比如阿多尼斯,又是太阳之神;奥锡利斯不仅是谷神,也代表树神、生殖之神;狄俄尼索斯也可以作为生殖之神。所以,化为狐狸的精灵又与生殖崇拜相联系,这些生殖之神大都为阳性,那么作为他的化身的"狐"便自然而然是阳性指向。此外,小说中"狐的尾巴像着了火",这一点也可作为预示一种阳性崇拜的一个证据。"火"这一意象往往与阳性崇拜有密切联系。《太阳崇拜与太阳神话》一书指出,火崇拜与日崇拜具有叠合意义,太阳、火与生命力的崇拜具有一定的同构性。… 那么狐的尾巴也可以视为阳性崇拜的一个侧面,狐承担阳性崇拜的角色便更有信度了。据此,可以得出结论,《狐》这篇小说以"狐"作为阳性的象征并不是作者随意性的选择,换个角度说,狐意象在这里的男性指向也不是偶然、巧合。不论是西方文学传统,还是确实存在的文化习俗,都是耦合的。
  在西方世俗心理,"狐狸"也一般指称男性。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中,斯蒂芬就骂教长是"老狐狸"。西方用"狐狸"形容一个人,其对象习惯上为男性,这和我们中国人世俗心理正好相悖。在军事上,西方也喜欢用"狐"来指称战斗机或部队。如前苏联曾研制过一种型号的战斗机,被北约称之为"火狐"。海湾战争中,美军代号为"沙漠之狐"。虽然不能说是明确的男性指向,但可以看出"狐"在西方心理中更具有一种攻击性,实际上也是阳性特征的一个侧面。
  三、文化背景原因初探
  中西方文学狐意象指向的不同,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中西方文化差异所致。这里初步从三个角度进行观照。
  首先,就审美心理来看,对狐狸这一动物的视觉感受,可能就存在很大差异。日本学者吉野裕子在《神秘的狐狸》一书谈到"狐狸的美丽",她说"狐在多数的动物中显得特别美丽。狐狸具有曲线优美的身资,尾巴丰实漂亮,它的眼睛的大而清澈,鼻子细而笔挺,显得非常聪颖,如果是人,就使我们想起秀丽的美女。……"? 正因为狐的这些生物特征,容易让人们的审美心理上建立起"狐和美女的心理认同关系",并且这种关系如此牢固,以至于"狐化美女之说迅速传播后世,逐渐成为狐化传说的主体。"? 所以中国狐意象的女性化是具有审美上的基础的。西方对狐狸的视觉感受如何,在《狐》这个小说中,我们可以得出一点结论。女主人公把狐狸的外貌与男子亨利的长相联系起来,以她的审美,狐狸与男子更容易建立起同一关系,因为他与它的外貌可以契合。女主人公玛奇眼中的亨利"长长的浅头发粘着汗水贴在他的前额上,他的眼睛是蓝色的,非常明亮、敏锐,在他面颊的细嫩的绯红皮肤上长出了一些浅色的绒毛,像汗毛一样,不过比汗毛更明显。"以至于玛奇觉得他是狐狸,因为"他喜欢把头往前探"或者"因为他的绯红颧骨上长着的浅白色柔毛在微微闪光"抑或"因为他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睛"。
  第二个原因,与狐的图腾崇拜有关。据《中国狐文化》的解释,中国上古时期九尾狐化美女的观念与当时的图腾崇拜相关。"涂山氏在渔猎经济活动中接触到狐,进而产生了崇拜心理,把狐奉为图腾神。涂山氏当时处于母系社会,所以图腾对象表现为一只雌狐。"狐为九尾,包含着生殖崇拜的意义,"雌狐阴户临近尾根,所以兽类交配叫交尾,因而这里显然存在着这样一种含义,尾多则阴户多,阴户多则产子多。……这里九尾尽可理解为九阴,是女阴崇拜的曲折表现。"? 可见中国上古狐的女阴崇拜可能积淀在民族心理中,成为一种集体无意识,影响中国人心目中狐的形象与内涵,也指导中国文学狐意象的女性化倾向。西方对狐的图腾极有可能是一种阳性崇拜,这一点在前文已经论述过。两种不同性别崇拜的图腾渊源,也决定了狐意象的性别差异。
  第三,中国传统文化的女性观念及狐性淫的思想,也决定了狐意象的性别指向与西方的差异。中国自古就把狐狸视为淫兽。《虞初新志•烈狐传》说:"狐,淫兽也,以淫媚人。"《埤雅•狐》:"其为物性淫。"朱熹《诗集传》注《诗经•卫风•有狐》:"狐者,妖媚之兽。""狐性淫"在中国人心里达成共识。虽然早期亦有雄性淫狐的原型,可惜在六朝后更把性淫女子与狐相联系,这具有深层的文化原因。在中国传统的男权社会,女性是从属于男性的客体。在道德观念上,男性可以性欲放荡,寻花问柳而合情合理;女性在性爱方面却受到严厉压制,不论是思想上还是行为上有过失,便"理所当然"被称为淫妇。女性是男性的玩物,只是空洞的能指,长期处在"失语状态"。"女子性淫"的观念是男性话语下的产物,并且连女性自身也自觉不自觉对这一观念形成认同感。女子的性淫与狐性淫就存在一种同构关系。另外女性自古被视为红颜祸水,一个王朝的衰亡往往归结为女人的祸害,褒姒、妹喜、妲己、西施、杨玉环都作为"狐狸精"的典型,反映了"女色禁忌"的观念。把美女比作狐狸精的幻化,意在告戒不可迷恋于女色之中。白居易的《古冢狐》一诗,是这种禁忌观的有力证明:
  "古冢狐,妖且老,化为妇人颜色好。
  ……
  狐假女妖害人浅,一朝一夕迷人眼。
  女为狐媚害即深,日长月增溺人心。
  何况褒姒之色善蛊惑,能丧人家覆人国。
  君看为害浅深间,岂将假色同真色。"
  以上种种,导致"狐者,先古之淫妇"的观念,狐与女性的同一性,被不断强化,成为中国人心里抹不去的文化积淀。在西方文学中,还未发现把狐视为淫兽的传统,即便对女性的观念也如同中国把女子视为尤物,那么狐也未必会和女子紧密联系,所以狐意象的性别指向就不必为女性。

  中国"狐狸精--女子"的集体意识久已确立,它的起源和发展过程便被忘却。忘却的结果是,我们相信这一基本观念具世界和历史的普遍意义,是不证自明的真理。本文对中西方文学狐意象的性别指向的初步梳理,足以说明"狐--女性"的观念并非我们原先所不曾怀疑的普遍意义。对造成"狐为阴性"在中国审美心理的最终定型和稳固传承,以及西方狐的阳性指向的原由,本文以相对显见的社会文化背景差异为底,并用文学人类学的方法彰显出其隐性的原始基因,以求能向中西方狐意象差异的缘起和文化蕴涵更靠近一点。
  注:
  *李剑国 :《中国狐文化》,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2年月6版, 第31页
  *同上 第71 页
  *收在《神话与文学》(美)约翰•维克雷编,潘国庆等译,上海文艺出版社 1995年4
  月版
  *弗雷泽:《金枝》,徐育新,汪培基,张泽石译,大众文学出版社 1998年版
  … 高福进:《太阳崇拜与太阳神话》,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2 年 3 月
  *引自李剑国 :《中国狐文化》,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2年月6版,第 73 页
  *同上 第73 页
  *同上 第27 页
  参考书目:
  李剑国 :《中国狐文化》,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2年月6版
  弗雷泽:《金枝》,徐育新,汪培基,张泽石译,大众文学出版社 1998年版
  高福进:《太阳崇拜与太阳神话》,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2 年 3 月
  卢润详:《谈狐说鬼录》,江苏古籍出版社 1992年1 月
  孙绍先:《英雄之死与美人迟暮》,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0年9月
  约翰•维克雷(编):《神话与文学》,潘国庆等译,上海文艺出版社 1995年4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