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道止回阀如何安装:寻找一篇《读者》上的文章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杭州交通信息网 时间:2024/04/27 15:40:06
寻找一篇文章,记忆中,大概是1999年到2001年某一期《读者》上的,内容是评价“古往今来最打动人心的一句话”。有一句是“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哪位知道的,请告诉我文章的名字,(或者告诉我是哪一期读者),或者在网上哪里可以找到这篇文章。多谢!
我想找的是《读者》杂志上面的文章,内容是一些动人的句子,都以及点评。

云七辙辙贴的故事我也看过,挺感人,但不是我要的,谢谢!

昔我往矣 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 雨雪霏霏

这是《诗经》中最最让我心仪的句子。心仪是因为它美丽的文字。
这是《诗经》中最最让我心动的句子。心动是因为它让我有共鸣。
这是《诗经》中最最让我心痛的句子。心痛是因为它触痛我伤口。

还是在每天的清晨和黄昏走在那条走了十二年的小巷。我家在西边,学校——我指的是中学和小学,她们在同一个方向——在东边:左拐,右拐,再左拐,迎着朝阳的方向,开始每一天;右拐,左拐,再右拐,看着晚霞的微笑,清点一天的悲喜。我习惯这样,我喜欢这样,这是我的生活。

可是我已经不再习惯这样,也不喜欢这样了。

这就是城市的发展吗?我知道是的,我也应该为此高兴,这是代表着先进生产力的发展方向呀,作为团员,作为预备党员,我当然要高兴。我“高兴”得哭了,站在记忆的废墟面前,站在无法挽回的时间身边,在行人奇怪的目光里,泣不成声。

我抚摩着那棵枯树,他粗糙的皮肤记录着我儿时的嬉戏,就像我们曾经围着他折断的手臂,指点着看他记录下来的一圈一圈周而复始的寒暑。我记得我们曾经在每天放学后穿梭在大大小小的巷子里,打闹着奔跑,奔跑过了我们的整个童年啊,我应该都记得的,可是我怎么不记得我们捉迷藏的细节呢?我们躲在一路上的民居的楼上楼下,那些陌生人,有的慈爱地看着我们,有的大声呵斥我们,我都想要记得,我怎么想不起当时的情形呢?这些断垣残壁们啊,有个男生曾经每天送我回家,我还想和他一起继续在这些老式房子间走下去,他却去了加拿大,房子却永远不再矗立,而他低头的帅气浅笑,他吃炸货和冰淇淋的可爱样子,他护住我过马路的宽阔肩膀,我很用力很用力地想着,我想我快忘记了,尽管我不要忘记。我的记忆也残破不全,像过去日子的废墟。眼前的废墟里,我贪婪地捡拾当时的点点滴滴,仅剩无几的我还记得的片断,老式房子的形状,老式房子的质感,老式房子的气味,和我的记忆交织着回旋上升,像死去的人的灵魂。

我的珍藏死在城市改革政策的手里,我才知道,记得,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物是人非事事休吗?我嫉妒李清照,她有可供凭吊人非的物是呢,她可以凭借她的书籍,她的信件,她的妆奁来想起赵明诚,我的如水而逝的年华,在我生命里燃烧殆尽,连一点点灰烬也不留给我,我于是痛彻心扉地追悔,那些我忘掉了的岁月。

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呢?我曾经站在有冷冷大风的房顶只为了摘她一朵花的树,我曾经用两毛钱买一根橘子冰棒或两片泡泡糖的小店,我曾经学美声和油画却因为贪玩而一事无成的补习班,我曾经捡了柄跟伴“拼大将”和抓了“砣砣虫”玩的花园,我曾经玩过“瞎子摸象”、“三个字”、“红绿灯”和“瘸子进城”的基建工地,我曾经买了一大串氢气球或是各色糖面人的行走小贩,我曾经每天探望的那只会说“卖甜酒”和“恭喜发财”的鹩哥儿,我曾经和那个男生每天放学走在上面看星星说梦想的红色天桥,我曾经和那个男生在凉风里等115路公车的漂亮BUS STOP,我曾经用IC卡电话打到新西兰找VICKI讲了一个小时电话的电话亭,我曾经每个星期帮助她做卫生和午饭的孤寡老奶奶……他们都去哪里了啊?!我的伙伴长大了,就像我不再是上个世纪的脸庞,我仅剩的凭借也没有了,我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了。

城市的废墟,我苦心经营的自己快乐的王国,变成一片废墟了。雕栏玉砌不在了,朱颜也改了,无可奈何花落去了,燕子们却不会再回来了。眼前的破碎的红砖,浸透着我的眼泪,怎么像血的红色呢?怎么像破碎的心呢?天冷了呢,我在春天忘情的游戏,没有发现夏天已经过去了,秋天催我老去,冬天,它马上就会来掩埋我的回忆,覆盖在时间雪花下的每一步,我跌跌撞撞走来,每个脚印都盛着醇香的酒酿,好的或坏的,我都无福消受了。

我在寒冷里用记忆取暖,而我周围的世界,变得这么不一样。我站在时间的背影,看着它带走我的所有财产,无助,追不上,我有一种被缚的感觉,被冰冻在原地,时间不会回头的,所以我只能在雨雪霏霏里追忆曾经属于我的杨柳依依。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从其形式上看,应是《诗经》或魏晋时的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原文)

我是一个孤儿,也许是重男轻女的结果,也许是男欢女爱又不能负责的产物。

是哲野把我拣回家的。
那年他落实政策自农村回城,在车站的垃圾堆边看见了我,一个漂亮的,安静的小女婴,许多人围着,他上前,那女婴对他璨然一笑。
他给了我一个家,还给了我一个美丽的名字,陶夭。后来他说,我当初那一笑,称得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哲野的一生极其悲凄,他的父母都是归国的学者,却没有逃过那场文化浩劫,愤懑中双双弃世,哲野自然也不能幸免,发配农村,和相恋多年的女友劳燕分飞。他从此孑然一身,直到35岁回城时拣到我。
我管哲野叫叔叔。
童年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不愉快。只除掉一件事。
上学时,班上有几个调皮的男同学骂我“野种”,我哭着回家,告诉哲野。第二天哲野特意接我放学,问那几个男生:谁说她是野种的?小男生一见高大魁梧的哲野,都不敢出声,哲野冷笑:下次谁再这么说,让我听见的话,我揍扁他!有人嘀咕,她又不是你生的,就是野种。哲野牵着我的手回头笑:可是我比亲生女儿还宝贝她。不信哪个站出来给我看看,谁的衣服有她的漂亮?谁的鞋子书包比她的好看?她每天早上喝牛奶吃面包,你们吃什么?小孩子们顿时气馁。
自此,再没有人骂我过是野种。大了以后,想起这事,我总是失笑。
我的生活较之一般孤儿,要幸运得多。
我最喜欢的地方是书房。满屋子的书,明亮的大窗子下是哲野的书桌,有太阳的时候,他专注工作的轩昂侧影似一副逆光的画。我总是自己找书看,找到了就窝在沙发上。隔一会,哲野会回头看我一眼,他的微笑,比冬日窗外的阳光更和煦。看累了,我就趴在他肩上,静静的看他画图撰文。
他笑:长大了也做我这行?
我撇嘴:才不要,晒得那么黑,脏也脏死了。
啊,我忘了说,哲野是个建筑工程师。但风吹日晒一点也无损他的外表。他永远温雅整洁,风度翩翩。
断断续续的,不是没有女人想进入哲野的生活。
我八岁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哲野差点要和一个女人谈婚论嫁。那女人是老师,精明而漂亮。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她,总觉得她那脸上的笑象贴上去的,哲野在,她对我笑得又甜又温柔,不在,那笑就变戏法似的不见。我怕她。有天我在阳台上看图画书,她问我:你的亲爹妈呢?一次也没来看过你?我呆了,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啧啧了两声,又说,这孩子,傻,难怪他们不要你。我怔住,忽然哲野铁青着脸走过来,牵起我的手
什么也不说就回房间。晚上我一个人闷在被子里哭。哲野走进来,抱着我说,不怕,夭夭不哭。
后来就不再见那女的上我们家来了。
再后来我听见哲野的好朋友邱非问他,怎么好好的又散了?哲野说,这女人心不正,娶了她,夭夭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的。邱非说,你还是忘不了叶兰。八岁的我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大了后我知道,叶兰就是哲野当年的女朋友。
我们一直相依为命。哲野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包括让我顺利健康的度过青春期。
我考上大学后,因学校离家很远,就住校,周末才回家。
哲野有时会问我:有男朋友了吗?我总是笑笑不作声。学校里倒是有几个还算出色的男生总喜欢围着我转,但我一个也看不顺眼:甲倒是高大英俊,无奈成绩三流;乙功课不错,口才也甚佳,但外表实在普通;丙功课相貌都好,气质却似个莽夫……
我很少和男同学说话。在我眼里,他们都幼稚肤浅,一在人前就来不及的想把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太着痕迹,失之稳重。
二十岁生日那天,哲野送我的礼物是一枚红宝石的戒指。这类零星首饰,哲野早就开始帮我买了,他的说法是:女孩子大了,需要有几件象样的东西装饰。吃完饭他陪我逛商场,我喜欢什么,马上买下。
回校后,敏感的我发现同学们喜欢在背后议论我。我也不放在心上。因为自己的身世,已经习惯人家议论了。直到有天一个要好的女同学私下把我拉住:他们说你有个年纪比你大好多的男朋友?我莫名其妙:谁说的?她说:据说有好几个人看见的,你跟他逛商场,亲热得很呢!说你难怪看不上这些穷小子了,原来是傍了孔方兄!我略一思索,脸慢慢红起来,过一会笑道:他们误会了。
我并没有解释。静静的坐着看书,脸上的热久久不褪。
周末回家,照例大扫除。哲野的房间很干净,他常穿的一件羊毛衫搭在床沿上。那是件米咖啡色的,樽领,买的时候原本看中的是件灰色鸡心领的,我挑了这件。当时哲野笑着说,好,就依你,看来小夭夭是嫌我老了,要我打扮得年轻点呢。
我慢慢叠着那件衣服,微笑着想一些零碎的琐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发现哲野的精神状态非常好,走路步履轻捷生风,偶尔还听见他哼一些歌,倒有点象当年我考上大学时的样子。我纳闷。
星期五我就接到哲野电话,要我早点回家,出去和他一起吃晚饭。
他刮胡子换衣服。我狐疑:有人帮你介绍女朋友?哲野笑:我都老头子了,还谈什么女朋友,是你邱叔叔,还有一个也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一会你叫她叶阿姨就行。
我知道,那一定是叶兰。
路上哲野告诉我,前段时间通过邱非,他和叶兰联系上了,她丈夫几年前去世了,这次重见,感觉都还可以,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准备结婚。
我不经心的应着,渐渐觉得脚冷起来,慢慢往上蔓延。
到了饭店,我很客观的打量着叶兰:微胖,但并不臃肿,眉宇间尚有几分年轻时的风韵,和同年龄的女人相比,她无疑还是有优势的。但是跟英挺的哲野站在一起,她看上去老得多。
她对我很好,很亲切,一副爱屋及乌的样子。
到了家哲野问我:你觉得叶阿姨怎么样?我说:你们都计划结婚了,我当然说好了。
我睁眼至凌晨才睡着。
回到学校我就病了。发烧,撑着不肯拉课,只觉头重脚轻,终于栽倒在教室。
醒来我躺在医院里,在挂吊瓶,哲野坐在旁边看书。
我疲倦的笑:我这是在哪?哲野紧张的来摸我的头:总算醒了,病毒性感冒转肺炎,你这孩子,总是不小心。我笑:要生病,小心有什么办法?
哲野除了上班,就是在医院。每每从昏睡中醒来,就立即搜寻他的人,要马上看见,才能安心。我听见他和叶兰通电话:夭夭病了,我这几天都没空,等她好了我跟你联系。
我凄凉的笑,如果我病,能让他天天守着我,那么我何妨长病不起。住了一星期院才回家。哲野在我房门口摆了张沙发,晚上就躺在上面,我略有动静他就爬起来探视。
我想起更小一点的时候,我的小床就放在哲野的房间里,半夜我要上卫生间,就自己摸索着起来,但哲野总是很快就听见了,帮我开灯,说:夭夭小心啊。一直到我上小学,才自己睡。
叶兰买了大捧鲜花和水果来探望我。我礼貌的谢她。她做的菜很好吃,但我吃不下。我早早的就回房间躺下了。
我做梦。梦见哲野和叶兰终于结婚了,他们都很年轻,叶兰穿着白纱的样子非常美丽,而我这么大的个子充任的居然是花童的角色。哲野愉快的微笑着,却就是不回头看我一眼,我清晰的闻到新娘花束上飘来的百合清香……我猛的坐起,醒了。半晌,又躺回去,绝望的闭上眼。黑暗中我听见哲野走进来,接着床头的小灯开了。他叹息:做什么梦了?哭得这么厉害。我装睡,然而眼泪就象漏水的龙头,顺着眼角滴向耳边。哲野温暖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的去划那些泪,却怎么也停不了。
这一病,缠绵了十几天。等痊愈,我和哲野都瘦了一大圈。他说:还是回家来住吧,学校那么多人一个宿舍,空气不好。
他天天开摩托车接送我。
脸贴着他的背,心里总是忽喜忽悲的。
以后叶兰再也没来过我们家。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才确信,叶兰也和那女老师一样,是过去式了。
我顺利的毕业,就职。我愉快的,安详的过着,没有旁骛,只有我和哲野。既然我什么也不能说,那么就这
样维持现状也是好的。
但上天却不肯给我这样长久的幸福。
哲野在工地上晕到。医生诊断是肝癌晚期。我痛急攻心,却仍然知道很冷静的问医生:还有多少日子?医生说:一年,或许更长一点。我把哲野接回家。他并没有卧床,白天我上班,请一个钟点看护,中午和晚上,由我
自己照顾他。
哲野笑着说:看,都让我拖累了,本来应该是和男朋友出去约会呢。我也笑:男朋友?那还不是万水千山只等闲。
每天吃过晚饭,我和哲野出门散步。我挽着他的臂。除掉比过去消瘦,他仍然是高大俊逸的,在外人眼里,这何尝不是一幅天伦图,只有我,在美丽的表象下看得见残酷的真实。我清醒的悲伤着,我清晰的看得见我和哲野最后的日子一天天在飞快的消失。
哲野很平静的照常生活。看书,设计图纸。钟点工说,每天他有大半时间是耽在书房
的。
我越来越喜欢书房。饭后总是各泡一杯茶,和哲野相对而坐,下盘棋,打一局扑克。然后帮哲野整理他的资料。他规定有一叠东西不准我动。我好奇。终于一日趁他不在时偷看。
那是厚厚的几大本日记。
“夭夭长了两颗门牙,下班去接她,摇晃着扑上来要我抱。”
“夭夭十岁生日,许愿说要哲野叔叔永远年轻。我开怀,小夭夭,她真是我寂寞生涯的一朵解语花。”
“今天送夭夭去大学报到,她事事自己抢先,我才惊觉她已经长成一个美丽少女,而我,垂垂老矣。希望她的一生不要象我一样孤苦。”
“邱非告诉我叶兰近况,然而见面并不如想象中令我神驰。她老了很多,虽然年轻时的优雅没变。她没有掩饰对我尚有剩余的好感。”
“夭夭肺炎。昏睡中不停喊我的名字,醒来却只会对我流眼泪。我震惊。我没想到要和叶兰结婚对她的影响这样大。”
“送夭夭上学回来,觉得背上凉嗖嗖的,脱下衣服检视,才发现湿了好大一片。唉,这孩子。”
“医生宣布我的生命还剩一年。我无惧,但夭夭,她是我的一件大事。我死后,如何让她健康快乐的生活,是我首要考虑的问题。”
……
我捧着日记本子,眼泪簌簌的掉下来。原来他是知道的,原来他是知道的。再过几天,那叠本子就不见了。我知道哲野已经处理了。他不想我知道他知道我的心思,但他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哲野是第二年的春天走的。临终,他握着我的手说:本来想把你亲手交到一个好男孩手里,眼看着他帮你戴上戒指才走的,来不及了。
我微笑。他忘了,我的戒指,二十岁时他就帮我买了。
书桌抽屉里有他一封信,简短的几句:夭夭,我去了,可以想我,但不要时时以我为念,你能安详平和的生活,才是对我最大的安慰。叔叔。
我并没有哭得昏天黑地的。
半夜醒来,我似乎还能听到他说:夭夭小心啊。
在书房整理杂物的时候,我在柜子角落里发现一个满是灰尘的陶罐,很古朴趣致,我拿出来,洗干净,呆了,那上面什么装饰也没有,只有四句颜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到这时,我的泪,才肆无忌惮的汹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