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运四方怎么付运费的:谁有“忧郁的秦淮河"的答案啊?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杭州交通信息网 时间:2024/05/06 09:10:09

忧郁秦淮河(散文)
张灵均
一条河流的歌,一般是指河水在岸两边树根、草蔓、或河床上的石头,或河之拐弯处所弹奏出来的旋律。河流弹奏的音乐令人愉悦,说明人类与自然达成了一种和谐的共识。
秦淮河,也有一首歌唱了两千年。其忧郁的音符里,还夹带着两岸的各种噪音,又岂能令人爽心悦目?一条河流,不会像人类一样,还能暴跳如雷地站起来吵架,或通过其它途径出面解决生存问题。最多来几声叹息,不管人类乐不乐意听这首哀怨的曲子。
作为旅人,我没有理由横加指责一条河流。作为河流,秦淮本身就没有过错。水与水天生由同样的分子组成,如果说秦淮的河水有了其它的元素,那毫无疑问是人类造成的,怨不得秦淮。当年,秦始皇开凿秦淮,沟渎水流的本意:泄王气,兴航运。还能据以自守,拒敌于外。至于秦淮河固有的这些功能在退化、衰竭,逐渐演变成为古都南京的一处风华烟月、金粉荟萃之地,于秦淮来说,真是逼良为娼。六朝时期,淮清桥至镇淮桥一带的秦淮两岸,便是封建统治者们居住比较集中的地方。从此,十里秦淮走向靡烂的繁华。纸醉金迷、穷奢极侈之徒,便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于是,唐人杜牧写下“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诗句,借商女弹曲吟歌,谴责陈后主淫乐荒政而亡国的历史悲剧。
秦淮河,是一面镜子,照古鉴今。
因此,从历史的角度来看秦淮河,嗅一嗅它流过的痕迹,我便相信了宿命说。一切生命的荣枯如草介,再自然不过了。这就不难理解唐诗人刘禹锡的《乌衣巷》: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我没有进入乌衣巷寻找残砖碎瓦,而是从夫子庙出来,也不打算去探讨旧时夫子庙与隔河对岸青楼妓院相望相生的因果关系。只觉得孔老夫子不可爱之处莫过如此。居庙堂之高,揽尽秦淮风月,还吐出之乎者也的道德经来。其实,连秦淮河也懒得控诉,或者说是无力陈述那一段段悲伤的往事。况且,一些故事没长瓢把,早也流入民间了,成为香艳故事的代名词。诸如董小宛、李香君等秦淮八大名妓,哪一个又没有一串长长的血泪史。
秦淮河,看来洗不干身子。
踱上文德桥,只见秦淮河被两岸密密匝匝的楼阁逼得窄窄的,连夕阳也透不进来,显得愈加柔弱且幽暗,又怎么载得动前朝的烟云往事。虽有几条仿古画舫从灯影里荡出来,那又能有什么意味。
朱自清和俞平伯的桨声已然远去。在秦淮河,桨声是六朝的一种意象。尽管那轮明月依旧,然物是人非,又岂能在一条忧郁的河流里,强行去捞起一册湿漉漉的《桃花扇》。
一个盛世并不代表灯红酒绿。秦淮河,只不过是历史遗留下来的一处人文景观,让后人思古怀幽罢了,与这个时代多少要产生隔膜的。听说一对新婚青年,来到秦淮度蜜月。不久,新娘便厌倦了周围这些仿古建筑,以及秦淮河里的人造风景和克隆的古乐器,很想现代一番。于是,她搬来一架钢琴,在秦淮河上弹奏起来。她原以为美妙,谁知,不是个中滋味,全然没有畅快的感觉,她的内心忽然变得郁闷而空荡。新娘愤怒了,便很快失踪了。当新郎费尽九虎二牛之力,找到新娘时,新娘正在一处人迹稀少的荒郊野地,对着一条无名的河流,快乐地歌唱。
新郎读不懂新娘的心事。
从这个现代插曲里,我恍然大悟,便读懂了秦淮河的全部忧郁。
秦淮河流经这座城市,就注定了它的悲哀。红尘俗世对它的侵蚀从来就没有间断过,它早就不堪重负。走出这座城市,这是秦淮的梦想。像野地无名河一样,干干净净地生存在蓝天白云下,自自由由地呼吸新鲜空气,快快乐乐地享受阳光雨露的恩惠。与虫鸣鸟啼相依,与野花野草为伴,甚至与飞禽怪兽恩爱,是何等的惬意。
秦淮河,走不出这座城市,便弹不出欢快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