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迈租摩托车注意事项:求白居易《祭李侍郎文》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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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李侍郎文
  维长庆元年岁在辛丑五月丙申朔十月乙巳,中散大夫守中书舍人翰林学士上
  柱国赐紫金鱼袋元稹、朝议郎守尚书主客郎中白居易,谨以清酌庶羞之奠,敬祭
  於故刑部侍郎赠工部尚书陇西李公杓植之灵。於戏z重名义,公能佩服,德润行
  膻,温温郁郁,凡向善者,如蚁慕肉。时重爵位,公负桢干,《春秋》天官,是
  摄是赞,尚书六职,公理其半。朝重文翰,公掌诏令,西阁丝言,内庭密命,公
  实出入,迭操二柄。家重隆盛,公暨陈许,两掖中台,差肩接武,表幢赤?,叔
  出季处。门重婚嗣,公娶令族,锵锵振振,和鸣似续,男女七人,五珠二玉。年
  重寿考,公亦云老,心虽壮健,发已华皓,五十加八,亦不为夭。人重康宁,公
  体丰盈,迨乎奄忽,不失和平,启手足夜,无呻吟声。古称五福,公有七福,凡
  人得一,死犹瞑目,矧公兼之,岂有不足?所不足者,不在其身,快怏恻恻,其
  在他人,为门户惜主,为骨肉惜亲,为吾侪惜良友,为朝廷惜贤臣。况稹也不才,
  居易无似,辱与公游,十九年矣。昔贞元岁,俱初筮仕,并命同官,兰台令史。
  以公明达,以我顽鄙,度长?能,信非伦拟,一言吻合,不知所以,莫逆之交,
  实从兹始。清问登近,递罹谗毁,江、沣、通州,左迁万里,或合或散,一伏一
  倚。浩浩世途,是非同轨,齿牙相轧,波澜四起,公独何人,心如止水。风雨如
  晦,鸡鸣不已,不因纷阻,孰辨君子?以胶投漆,如弧有矢,所以绸缪,见於生
  死。前年去年,次第徵还,或先或后,俱到长安。水流火就,松茂柏坚,?酒欲
  饮,握手何言?初论瘴疠,次叙艰难,三心六眼,同一潸然。稹与居易,旋登禁
  掖,公领铨衡,职勤务剧。私室多故,公门少隙,欢会实稀,光阴虚掷。不相劝
  勉,急务欢适,且曰朱颜已去,白日可惜,花寺春朝,松园月夕,大开口笑,满
  酌口吃。言约则然,心期未获,呜呼杓植,而忍遗我。弃我何处,舍我何之?岂
  反真归冥,漠然而无所为?将精多魂强,的然而有所知?恍如闻兮倏如睹,未甘
  心於永辞。彼有灵兮此有梦,胡不一来兮质我疑?逝川渺其不回,日月忽乎有时。
  指岐下以归?,备大葬之威仪。礼有进而无退,祖於庭而送之畿。旌竿举兮?而
  轮动,遂不得少留乎京师。呜呼杓植,其鉴於兹。爵盈不饮,豆乾不食,如之何
  勿思?公儿号我,公马嘶我,如之何勿悲?呜呼杓植,已而已而。哀哉!尚飨。

某年某月某日,小叔叔愈,在听到你去世消息的第七天,才能强忍哀痛,倾吐衷情,派遣建中打老远赶去,备办些时鲜食物作为祭品,在你---十二郎灵前祭告:

唉!我从小就做了孤儿——等到长大,连父亲是什么样子都记不清,只有依靠哥哥和嫂嫂。哥哥才到中年就死在南方,我和你都年幼,跟随嫂嫂把哥哥的灵柩送回河阳安葬。后来又和你跑到江南宣州找饭吃,虽然零丁孤苦,但没有一天和你分离过。我上面有三个哥哥,都不幸早死。继承先人后嗣的,在孙子辈中只有你一个,在儿子辈中只有一个。韩家子、孙两代都是独苗,身子孤单,影子也孤单。嫂嫂曾经一手抚你、一手指我说:"韩家两代人,就只有你们了!"你当时还小,大概没有留下什么记忆;我当时虽然能记得事了,但也并不懂得嫂嫂的话有多么悲酸啊!

我十九岁那年,初次来到京城。那以后四年,我才到宣州去看你。又过了四年,我往河阳扫墓,碰上你送我嫂嫂的灵柩前来安葬。又过了两年,我在汴州做董丞相的助手,你来看我,住了一年,要求回去接妻儿。第二年,董丞相去世,我离开汴州,你接家眷来与我同住的事儿便化为泡影。这一年,我在徐州协理军务,派去接你的人刚动身,我又离职,你又没有来得成。我想就算你跟我到汴州、徐州,这些地方还是异乡作客,不能把它作为长久之计:要作长远打算,不如往西边回到故乡去,等我先安好家,然后接你来。唉!谁能料到你突然离开我去世了呢?我和你都年轻,满以为尽管暂时分离,终于会长久团聚。所以才丢下你跑到京城求官做,来求得微薄的俸禄。如果早知道会出现这么个结局,即便有万乘之国的公卿宰相职位等着我,我也不愿因此离开你一天而去就任啊!

去年,孟东野到你那边去,我写信给你说:"我论年纪虽然还不到四十岁,可是两眼已经昏花,两鬓已经斑白,牙齿也摇摇晃晃。想到我的几位叔伯和几位兄长,都身体健康却都过早地逝世,像我这样衰弱的人,难道能长命吗?我不能离开这儿,你又不肯来,我生怕自己早晚死去,使你忍受无边无际的悲哀啊!”谁料年轻的先死而年长的还活着,强壮的夭折而病弱的却保全了呢?

唉!难道这是真的吗?还是做梦呢?还是传信的弄错了真实情况呢?如果是真的,我哥哥的美好品德反而会使他的儿子短命吗?你这样纯洁聪明却不应该承受先人的恩泽吗?年轻的强壮的反而天亡,年长的衰弱的反而健康生存吗?我实在不能把这消息当成真的啊!如果这是在做梦,或者是传错了消息,可是,东野报丧的信件,耿兰述哀的讣文,为什么又分明放在我身边呢?唉!看来这是真的啊!我哥哥的美好品德反而会使他的儿子短命了,你这样纯正聪明应该继承先人的家业,却不能够承受先人的恩泽啊!所谓"天",实在难以测透;所谓"神",实在难以弄明啊!所谓"理",真是不能推断;所谓"寿",根本不能预知啊!

虽然如此,我从今年以来,花白的头发快要变得全白了,动摇的牙齿快要脱落了,体质一天比一天衰弱,精神一天比一天衰退,还有多少时间不跟随你死去呢!死后如果有知觉,那我们的分离还能有多久?如果没有知觉,那我哀伤的时间也就不会长,而不哀伤的日子倒是无穷无尽啊!

你的儿子才十岁,我的儿子才五岁,年轻力壮的都不能保住,像这样的小孩儿,又能期望他们长大,成人立业吗?唉!实在伤心啊!实在伤心啊!

你去年来信说:"近来得了软脚病,越来越厉害。"我回信说:"这种病,江南人多数有。"并不曾把它看成值得担忧的大事。唉!难道竟然因为这种病夺去了你的生命吗?还是另有别的重病而造成这不幸呢?

你的信,是六月十七日写的;东野来信说,你是在六月二日死的;耿兰报丧的信没有说明你死在哪月哪日。或许东野的使者不晓得向家人问明死的具体日期?而耿兰报丧的信,不懂得应当说明死的具体日期?东野给我写信时,才向使者询问死期,使者不过信口胡答来应付他吗?是这样呢,还是不是这样呢?

如今我派遣建中祭奠你,慰问你的儿子和你的乳母。他们如果有粮食可以维持到三年丧满,就等到丧满以后接他们来;如果生活困难而不能守满丧期,那就现在把他们接来。其余的奴婢,都让他们为你守丧。等到我有力量改葬的时候,一定把你的灵柩从宣州迁回,安葬在祖先的坟地,这样才算了却我的心愿。

唉!你生病我不知道时间,你去世我不知道日期,你活着我们不能同住一起,互相照顾,你死后我又不能抚摸你的遗体,尽情痛哭,入殓之时不曾紧靠你的棺材,下葬之时不曾俯视你的墓穴!我的德行有负神灵,因而使你夭亡。我不孝顺、不慈爱,因而既不能和你互相照顾,一同生活,又不能和你互相依傍,一起死去。一个在天涯,一个在地角,活着的时候,你的影子不能和我的身子互相依傍,去世以后,你的灵魂不能和我的梦魂亲近,这实在是我自己造成恶果,还能怨谁呢!《诗经》说:“彼苍者天”,“曷其有极”!(那茫茫无际的苍天啊,我的悲哀何时才有尽头呢!)从今以后,我对这个世界大概也就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我该回到故乡去,在伊水、颍水旁边买几顷田,来打发我剩余的岁月。教育我的儿子和你的儿子,希望他们成才;抚养我的女儿和你的女儿,等待她们出嫁:我想要做的,不过如此罢了。

唉!话有说尽的时候,而悲痛的心情却是没完没了的,你是能够理解呢,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呢?唉!伤心啊!希望你的灵魂能来享用我的祭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