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倌的郎中by墨清鲤鱼:求《中建岛的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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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读者》原创版2006年第二期的第一篇文章,《中建岛的狗们》。谢谢
1楼的,你只找到了前一半啊。读者的BLOG里就有,我要完整的哈。

中建岛的狗们

  读者2006第三期

  退伍兵小唐从西沙中建岛下来时,带着一脸铁锈黑和一只雪白的小狗——豆豆。那是一只京巴,但不纯,因为它的鼻子和眼睛没有挤到一条线上。

  小唐抱豆豆就像抱新生孩娃。任凭码头声浪盖天、人潮汹涌,他只把眼睛盯着怀里那一团绵白,眸子里分明流淌出无限爱惜,四溢着万千不舍,全然不像一个刚刚烈烈的兵汉子。那狗甜乖,酣睡在海洋迷彩的臂弯里,安安然然、透透爽爽,把整个世界和亮晃晃的太阳全
  不当一回事儿。活脱脱一幅小儿拱怀、亲娘护犊的好图景。
  ……
  西沙中建岛偏荒得很。不毛,赤烫,浪如石,风似刀。漫漫的白沙铺陈开来,把一个小小的岛子给包裹得色调寡淡,素素的不留一星半点绿色。有些兵呆得长久,闷狠了,回永兴岛一见树,竟会痴痴地在码头嘤嘤哭上一阵,边哭边用眼睛去剜那羊角树、抗风桐和椰子树,待把瞳仁和心灵浸染得青青翠翠了,把鼻涕眼泪咣咣地砸尽了,才站起来说:“绿够了!”便背起行李找住处。

  “苦不怕,累不怕,就怕寡闷!”小唐说,“早先条件不好,没有电视看。白天兵看兵,晚上看星星,就那十几个人,话说尽了,脸看腻了,连天上飞过只鸟,都要盯住猜是不是双眼皮的。业余时间大家就想着法子找乐。开始是互相数眉毛,全队谁有多少根眉毛大伙都一清二楚。还比过撒尿,看谁滋得远,那纪录也不断被刷新过。后来发现,养狗能解闷,中建岛上就养开了狗。少时四五只,多时一人一只还有富余。都什么狗?啥狗都有,名种狗、观赏狗少,大多是些柴火狗。”

  我和司令员多次去过中建。除了士兵们列队迎接,还欢叫着一码头的狗们。那些狗知道是来了军人,从不恶吠相向,只在你身前身后撒欢献媚,和士兵们一起把憋闷了许久的心情可着劲儿地往外释放。一时间小岛上笑声和狗叫声相互鼓噪着冲天而起,手牵手在蓝天白云
  间穿行,搅得千百只大风头燕鸥一同鸣唱着、翻飞着、欢喜着。

  “是的,中建人离不开狗。”小唐抱起豆豆,豆豆便用粉粉润润的小舌头去舔他的脸和鼻子,布满了一脸的口水。

  “狗是最知心的朋友了。别看它们是动物,除了不会说话,啥都懂。有些话不能跟家里人说,不能跟领导和战友说,但可以对狗说。它们绝不会给你透露出去。每次跟狗聊天,它们都会认真盯着你的眼睛,那神情分明在说我知道了,我听懂了……”
  ……
  1995年冬,北方扑来的寒潮像是刻意要封锁这孤绝小岛,用两个多月的险风恶浪幻灭着一切前来补给的希望和可能。半袋大米是岛上全部所剩,没有荤腥,没有绿菜,官兵们的生存受到威胁。周琦做出惊天决策:杀狗!这是大事,杀谁的狗?杀谁的都舍不得。于是开会,于是讨论,于是研究。一屋子人勾着头抽闷烟,像是自己就要赴死,不敢拿眼睛去惹周琦。周琦只好提出把一只性格忧郁、经常伤害燕鸥的小土狗杀了,顺便优化种群。那狗的主人是个老兵,豁出命地不依不饶,说我的狗再不济也是生命一条,它忧郁是因为受你们和你们狗的歧视,再说,杀了它我可咋过?还是杀了你那只大黑狗吧,谁叫你是指导员呢,要带头牺牲!周琦被将了军,只得割爱。杀狗时,他去远处避了,眼泪流了一沙滩。炊事班长勒住大黑狗的脖子把它悬吊在门框上,那狗竟不叫,只是哗哗淌泪。棍棒打了无数下,不死,直到打断绳索,那狗便吱吱呜咽着挨屋找寻主人,惜别的泪水淌湿一地……周琦那痛失爱子般的心情长长久久地持续着,直到今年重返西沙向我述说此事时仍泣不成声。从那以后,他发誓一辈子不再养狗。怕的是触动心潭深处那透骨的疼!

  “中建的狗也真不易,”小唐说,“它们也要与我们同甘共苦。要顶得住晕船的滋味,要耐得住天地作炉、四时流火的酷暑,要扛得住缺食少水的艰辛。它们也会得关节炎,也会得忧郁症,甚至还有因疯癫而跳海自尽的。难得的是它们不离不弃,始终和主人一起像钉子
  般扎在海天之间那荒蛮的所在。中建人有功,这些狗也有功。所以,兵们都十二分地善待那些病死或终老的狗,把它们和早先牺牲在中建的战友相伴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