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李金凤:谁有关于孤独的文章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杭州交通信息网 时间:2024/05/03 07:55:21

中午一点多在庐山站下车(坐的深圳到九江的车),却没有人上山,只有我孤零零一人。江西老表热情地连哄带劝,让我包了他们一辆小面包车上山,说因为这个季节没有人上山,本来如果你有几个同伴的话,大家合钱会便宜一些,但现在把你送到山上牯岭镇,最少得收你80元,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既来之,则上之。后来才想到,应该先到九江城,再从市里上山。

伤心事不提了。小面包蜿蜒蛇行四十几公里,来到了人民剧院(庐山会议旧址),司机介绍给我一家叫做“梦庐”的旅店(现在我介绍给大家吧)诺大一家店只有老板娘,她大姐和她大姐的孩子。老板娘把我安排在一间双人房,设施倒齐全,电视,卫生间,电热毯都有,床上是厚厚的大棉被,其时也是4、5度左右。40元一晚。

安顿好以后,在周围转了一转。庐山上的牯岭镇,还是有不少常住人口的。但“梦庐”这儿就相对偏僻一些,四周放眼全是欧美风格的小别墅,因为庐山曾经沦为租界。朱德、陈毅曾经住的别墅就在附近,有名的“美庐”也不远了。

晚餐是一大盘竹笋炒肉,让我想起小时侯常吃的老妈手中的竹笤帚和我可怜的屁股。要价14元,其实半盘就够我吃了。

吃完饭一边烤火,一边和老板娘聊天。老板娘说夏天才是庐山的旺季,每家店几乎都会住满,价钱也会涨到起码一张床位100块。过年也会有不少人来游庐山。

回到房里,洗了把脸,泡泡脚,静静地睡了。

1月21日 晴

6点50分我才起床(庐山地图上附有日出日落时刻表。1月份日出时间在7:12左右。看日落则要到西面的仙人洞、大小天池)。天已麻麻亮了,依然努力向前。向两个上学的小孩和一个晨练的老头问了路,我便拐上一条简便的土石小路。两旁密密的树林神秘不已,我踏着落叶,却没有扬起尘土。弯弯曲曲山行六七里,也没有早起的鸟叫四五声,倒是有三两个勤劳的山民挑着担子赶路。最后小路通上了一条水泥马路。再顺着马路朝东走了几百米,便是一个宽大的平场,旁边有一牌门,上书一联“云从天外来,人在画中行”这应该便是“含鄱口”了吧。走上牌门,再往上登几级石梯,便有“望鄱亭”取远望鄱阳的意思吧。可是今天云海漫漫,望不清山下广袤平畴与浩浩的鄱阳湖,就连左侧五老峰亦是朦胧在一片云牵雾绕之中。太阳早已经挂在这云上,半凉不暖地柔柔照着这大山。

错过了今天的日出,很是懊丧。不管怎么样,明天我还是会再来的。

从含鄱口折返一小段路,便是庐山中国科学院植物园。园内有不少植物物种。植物园的路两侧是高壮的日本冷杉和柳杉,有几只杜鹃鸟在树上吱吱哇哇地叫,还从那么高的树上扔了根手臂长的木棍下来,不知是同我打招呼还是要赶走我这不速之客。卖票的也关了门,可园内的树木花草大都凋零,或者是在土里面睡觉,也就没有再细看了。

顺植物园旁的水泥公路(植青路)往北而行,一路或树枝婆娑,或草木摇曳,或薄云飞绕,或山风拂面,身上也有了微微的汗。举头看看太阳,不禁精神一振。只是细细一瞧,水沟和草丛中还有不少方便面袋、烟壳之类的垃圾,令人生厌。但愿下次大家去庐山时,发现我这句话是错的。

从山谷一脉走了大约七八里盘山路,才上到五老峰的山门。门口一位老头让我签了个名字,说是防山火。进得山门,这才开始爬五老峰了。爬这二里陡坡,发觉这路可不比刚才那水泥公路好走,全是大石块拼起来,甚至路中央还会长出树来。两旁的松柏叶子间结有点点的冰雪,结多了,风吹树摇,便会落下来一片片V形的来,踩上去沙沙作响。上到峰顶,豁然开朗,仰望青天,长吁一口气呀。峰上有一个也是大石块垒的亭子,名为“待晴”,亭内没有椅子桌子,也没有下棋的仙人,只有我踩着那些嶙嶙乱石,心惊胆颤地从这峭立的山峰往下望,只见风一吹,云一卷,长长的茅草象头发一般飘舞,便感觉脚下有些摇晃。哎呀呀,要晕了。峰上山石荦确,东面是鄱阳湖平原,西南北是大山耸立,书袋里掉出一句李白的诗来:

登高壮观天地间
大江茫茫去不还

从五老峰下到山门,又顺大路走向三叠泉。路过观音寺,已无庙堂,只有很多住家,路旁横卧一块刻着观音寺名的大石。

再往前行,在一家小店(其实也是住家)吃了一碗肉丝面,居然要8块钱。店主是一对年轻夫妇,带着小孩向火,象大多数江西老表一样,木讷不善言辞。

又爬了五六里山路,上到三叠泉峰顶,有一观瀑亭,可怎么也没找见瀑布。站在亭上,环顾四方,发现有一条小路被铁丝网封住,上面挂了一条告示:秋冬防火,严禁通行。看看地图,似乎是一条名叫七里冲的小路,可以通回牯岭镇;再凝神一听,似乎又有流水击石的哗哗声音。于是心一横,从铁丝网旁边钻过去,走上这条小路。

路上不时有残雪覆盖,草木润泽。穿行在山阴与山阳间,跨过树根与草丛,只听见自己沙沙的脚步与急促的喘气声,偶尔抬起头来望望面前忽隐忽现的路和头顶的蓝天,便觉得自己也是这林子里的一棵树、这山中的一只鸟、这大自然的一片造化的神奇。

走了一个多小时,心里开始发毛,寻找三叠泉的信心渐渐消失为乌有,那哗哗的声音原来不是水声,是风吹树叶,草木皆兵。心想身上没带多少钱,走错路,跑到山下去可不好,看太阳方向也不对;仔细看看路,残雪上除了自己的脚印,就是一种梅花状类似狗脚爪的印迹,还可见到中型野兽的粪便。开始打算继续走下去,可是走走停停,害怕慢慢占了上风,只剩了武二郎独走景阳岗的恐惧,而再无了“横看成岭侧成峰”的雅兴。在走了相当长的一段山路后,我终于放弃了对不确定的这未来的追求,一个转身,仓皇逃窜,直爬过四座好不容易翻过来的山头,回到观瀑亭。

歇了一会,又从观瀑亭向南,从另一条小路爬到五老峰上。但是,此番冒险令人后怕,现在那飒飒的山风尚在脑海翻响,甚过五老峰上眺望云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