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网络龙帝传说:上海“克勒”是什么意思?由来是什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杭州交通信息网 时间:2024/04/29 04:55:12
是音译吗?原文是什么?

著名的水彩画家、老克勒、上个世纪20年代沪上染料大王周宗良的外孙、拥有豪华独栋庭院别墅、圈子里的家庭舞会,所有这些因素合在一起,徐元章成了沪上媒体的宠儿。

徐元章的家是怀旧的上海人的美梦。“上海宝贝”曾羡慕地描述“宝庆路3号”近5000平方米的院落:“两幢独立的洋房,一个大得令人满心向往的花园……奢侈得像‘最后的贵族’。”实际上,徐元章早已坦然地把自己叫做“最后的贵族”了。

“最后的贵族”这样理解海派文化:“一种土洋结合,上海当地的文化跟外来文化的一种结合。我们这种人其实就是殖民文化的最后一代。现在的人又重拾六七十年以前的那些东西。有人说风水轮流转,但我觉得有本质的不同,那时候对西方的开放是被迫的,现在是主动的。”

染料大王的后代开始描述他的家族史,外孙讲述外公更多地是着墨于贵族气息的传承:

“买办起家、讲信用、生活习惯完全欧化,穿着却是长袍马褂,他觉得只有这种打扮才能让外国人真正尊重他,那是在了解彼此文化基础上的尊重。家里有五栋房子:一栋是外公外婆住的;一栋是给子女们造的;一栋是给佣人们住的;一栋是独立的厨房间;一栋是会客的。这样的居住分配方式是只有欧洲人才用的。”

上海人把徐元章这样的人称为“老克勒”,克勒就是Color,是以前的公子哥儿,见过世面,到老了,就是老克勒。旧上海称资本家的儿子为“小开”,老克勒以前就是小开。徐元章为自己划了一个圈子:“有级别的嘛,跟一般的老人不一样。包括钢铁大王的女儿、面粉大王的孙子、染料大王的外孙等等都在我们的圈子里。”然而,没落贵族的后裔绝大多数都已经平民化了,徐元章却不甘心。他借用狄更斯的《双城记》说明这一点:“狄更斯把自己作为一个法国贵族的化身,外面是喧闹、粗鄙和野蛮的,而他在被关到监狱的人当中看到了高贵。现在遗留下来的一些小开身上往往有一种尊贵的气质。但是,这些人也在走样啊,包括我的女儿。你有见过她的照片吗?”

看徐元章美丽女儿的照片的时候,其他的老克勒们陆续到来了,悠扬的老式爵士乐缓缓而出。“她小时候很喜欢和我一起听这些音乐,现在她越来越没有耐心来听这样优雅的音乐了,她已经慢慢被她的白领朋友们同化了。不过,她还是很有贵族气质,对不对?”并没打算得到回答,“最后的贵族”已经翩翩起舞了。看着屋内轻柔舞动的人们,望向窗外的草坪,那一刻,时光竟真的倒流了,旧上海的浮华逼真呈现。

上海的文艺批评家朱大可关注着还留下来的这些老克勒们。他认为徐元章的趣味是令人尊敬的,在最压抑的年代,仍然保持了对西方文化的热爱。朱大可把老克勒作为海派文化第二阶段的核心,是租界形成以后,严格讲是1860-1949年形成的海派文化。这是很多人提到的上海人擅长兼收并蓄的时期,对西方文化产生的非常的崇拜,变成了一种生命的信念和哲学,而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就是老克勒。朱大可这样为老克勒画像:“走路笔直、穿花格子的衬衫、衣服一定要送到洗染店去洗、裤子上的两条熨线是一定要有的、皮鞋一丝不苟擦得非常亮。他们再穷,也会保持一种绅士的风度和生活状态,在想象的空间里,消费西方文化。不仅这些,他们还狂热地热爱西方的爵士乐。西方古典音乐当中比较通俗的部分,西方音乐当中有一些非常有思想的东西,他们不听。说话喜欢带一点英文,是一些洋泾浜英文。老克勒狂热地收集爵士乐的老唱片,到后来不单是去听这些唱片,收集到放在那里就是一种巨大的满足,听到爵士乐就浑身颤抖,这就是非常有代表性的一个族群。”

这样的说法过分吗?“1949年后,老克勒用劣质的咖啡茶代替南美咖啡,在平庸的生活中创造着情趣。老克勒就是殖民地上海的中产阶级幽灵。这是殖民化城市所能塑造的最奇特的形象。即使在文革期间,他们也顽强地保持体面和尊严……老克勒们受到了罕见的羞辱,他们的装束被剥夺,头发被剃成阴阳式,接受了群众的暴力批斗。但在经历了短暂的苦难之后,老克勒们又死灰复燃,重新焕发出‘反革命’的青春。”

朱大可所说的话足以让一些老克勒愤怒,但他还没有完。真正的小资就是这些人,而老克勒的这一切方式被小资吸收过去,消费西方的东西。然而,在朱大可毒辣的眼中,新生的小资和中产虽然掌握了丰富的物质资源,却尚未掌握老克勒的信念。他们在老克勒的外围打转,为殖民地的历史陈迹而激动不已,指望在未来成为接棒人。“上海精神”就这样在对“老克勒主义”的缅怀中获得了永生。想到在“新天地”迷离灯光里沉醉的那个晚上,在它脚下一个小小的微型石库门建筑里喝过的克罗娜、听过的蔡琴的老歌,真不知道在其中熏陶以后,平常的上海青年会无意识地产生什么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