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少儿自然博物馆:诗词曲基础知识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杭州交通信息网 时间:2024/05/15 11:2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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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韵
韵是诗词格律的基本要素之一。诗人在诗词中用韵,叫做押韵。从《诗经》到后代的诗词,差不多没有不押韵的。民歌也没有不押韵的。在北方戏曲中,韵又叫辙。押韵叫合辙。
一首诗有没有韵,是一般人都觉察得出来的。至于要说明甚么是韵,那却不太简单。但是。今天我们有了汉语拚音字母,对于韵的概念还是容易说明的。
诗词中所谓韵,大致等于汉语拚音中所谓韵母。大家知道,一个汉字用拚音字母拚起来,一般都有声母,有韵母。例如"公"字拚成gōng,其中g是声母,ōng是韵母。声母总是在前面的,韵母总是在后面的。我们再看"东"dōng,"同"tóng,"隆"lóng,"宗"zōng,"聪"cōng等,它们的韵母都是ong,所以它们是同韵字。
凡是同韵的字都可以押韵。所谓押韵,就是把同韵的两个或更多的字放在同一位置上。一般总是把韵放在句尾,所以又叫"韵脚"。试看下面的一个例子:
书湖阴先生壁
[宋]王安石
茅檐常扫净无苔(tái),
花木成蹊手自栽(zāi)
一水护田将绿遶,
两山排闼送青来(lái)。
这里"苔"、"栽"和"来"押韵,因为它们的韵母都是ai。"遶"(绕)字不押韵,因为"遶"字拚起来是rào,它的韵母是ao,跟"苔"、"栽"、"来"不是同韵字。依照诗律,像这样的四句诗,第三句是不押韵的。
在拚音中,a、e、o的前面可能还有i,u、ü,如ia,ua,uai,iao,ian,uan,üan,iang,uang,ie,üe,iong,ueng等,这种i,u,ü叫做韵头,不同韵头的字也算是同韵字,也可以押韵。例如:
四时田园杂兴
[宋]范成大
昼出耘田夜绩麻(má),
村庄儿女各当家(jiā)。
童孙未解供耕织,
也傍桑阴学种瓜(guā)。
"麻"、"家"、"瓜"的韵母是,韵母虽不完全相同,但它们是同韵字,押起韵来是同样谐和的。
押韵的目的是为了声韵的谐和。同类的乐音在同一位置上的重复,这就构成了声音回环的美。
但是,为甚么当我们读古人的诗的时候,常常觉得它们的韵并不十分谐和,甚至很不谐和呢?这是因为时代不同的缘故。语言发展了,语音起了变化,我们拿现代的语音去读它们,自然不能完全适合了,例如:
山行
[唐]杜牧
远上寒山石径斜(xié),
白云深处有人家(jiā)
停车坐爱枫林晚,
霜叶红于二月花(huā)。
xié和jiā,huā不是同韵字,但是,唐代"斜"字读siá(s读浊音),和现代上海"斜"字的读音一样。因此,在当时是谐和的。又如:
江南曲
[唐]李益
嫁得瞿塘贾,
朝朝误妾期(qī)。
早知潮有信,
嫁与弄潮儿(ér)。
在这首诗里,"期"和"儿"是押韵的;按今天普通话去读,qī和ér就不能算押韵了。如果按照上海的白话音念"儿"字,念像ní音(这个音正是接近古音的),那就谐和了。今天我们当然不可能(也不必要)按照古音去读古人的诗;不过我们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不至于怀疑古人所押的韵是不谐和的。
古人押韵是依照韵书的。古人所谓"官韵",就是朝廷颁布的韵书。这种韵书,在唐代,和口语还是基本上一致是;依照韵书押韵,也是比较合理的。宋代以后,语音变化较大,诗人们仍旧依照韵书来押韵,那就变为不合理的了。今天我们如果写旧诗,自然不一定要依照韵书来押韵。不过,当我们读古人的诗的时候。却又应该知道古人的诗韵。在第二章里。我们还要回到这个问题上来讲。
第二节 四声
四声,这里指的是古代汉语的四积声调。我们要知道四声,必须先知道声调是怎样构成的。所以这里先从声调谈起。
声调,这是汉语(以及某些其它语言)的特点。语音的高低、升降、长短构成了汉语的声调,而高低、升降则是主要的因素。拿普通话的声调来说,共月四个声调:阴平声是一个高平调(不升不降叫平);阳平声是一个中升调(不高不低叫中);上声是一个低升调(有时是低平调);去声是一个高降调。
古代汉语也有四个声调,但是和今天普通话的声调种类不完全一样。古代的四声是:
(1)平声。这个声调到后代分化为阴平和阳平。
(2)上声。这个声调到后代有一部分变为去声。
(3)去声。这个声调到后代仍是去声。
(4)入声。这个声调是一个短促的调子。现代江浙、福建、广东、广西、江西等处都还保存着入声。北方也有不少地方(如山西、内蒙古)保存着入声。湖南的入声不是短促的了,但也保存着入声这一个调类。北方的大部分和西南的大部分的口语里,入声已经消失了。北方的入声字,有的变为阴平,有的变为阳平,有的变为上声,有的变为去声。就普通话来说,入声字变为去声的最多。其次是阳平;变为上声的最少。西南方言(从湖北到云南)的入声字一律变成了阳平。
古代的四声高低升降的形状是怎样的。现在不能详细知道了。依照传统的说法。平声应该是一个中平调,上声应该是一个升调,去声应该是一个降调,入声应该是一个短调。《康熙字典》前面载有一首歌诀,名为《分四声法》:
平声平道莫低昂,
上声高呼猛烈强,
去声分明哀远道,
入声短促急收藏。
这种叙述是不够科学的,但是它也这我们知道了古代四声的大概。
四声和韵的关系是很密切的。在韵书中。不同声调的字不能算是同韵。在诗词中。不同声调的字一般不能押韵。
甚么字归甚么声调,在韵书中是很清楚的。在今天还保存着入声的汉语方言里。某字属某声也还相当清楚。我们特别应该注意的是一字两读的情况。有时候,一个字有两种意义(往往词性也不同),同时也有两种读音。例如"为"字,用作动词的时候解作"做",就读平声(阳平);用作介词的时候解作"因为","为了",就读去声。在古代汉语里。这种情况比现代汉语多得多。现在试举一些例子:
骑,平声,动词,骑马;去声,名词,骑兵。
思,平声,动词,思念;去声,名词,思想,情怀。
誉,平声,动词,称赞;去声,名词,名誉。
污,平声,形容词,污秽;去声,动词,弄脏。
数,上声,动词,计算;去声,名词,数目,命运;入声(读如朔),形容词,频繁。
教,去声。名词,教化,教育;平声,动词,使,让。
令,去声,名词,命令;平声,动词,使,让。
禁,去声,名词,禁令,宫禁;平声,动词,堪,经得起。
杀,入声,及物动词,杀戮;去声(读如晒),不及物动词,衰落。
有些字,本来是读平声的,后来变为去声,但是意义词性都不变。"望"、"叹","看"都属于这一类。"望"和"叹"在唐诗中已经有读去声的了,"看"字直到近代律诗中,往往也还读平声(读如刊)。在现代汉语里,除"看守"的看读平声以外,"看"字总是读去声了。也有比较复杂的情况:如"过"字用作动词时有平去两读,至于用作名词,解作过失时,就只有去声一读了。
辨别四声,是辨别平仄的基础。下一节我们就讨论平仄问题。
第三节 平仄
知道了甚么是四声,平仄就好懂了。平仄是诗词格律的一个术语:诗人们把四声分为平仄两大类,平就是平声,仄就是上去入三声。仄,按字义解释,就是不平的意思。
凭甚么来分平仄两大类呢?因为平声是没有升降的,较长的,而其它三声是有升降的(入声也可能是微升或微降),较短的,这样,它们就形成了两大类型。如果让这两类声调在诗词中交错着,那就能使声调多样化,而不至于单调。古人所谓"声调铿锵"[1],虽然有许多讲究,但是平仄谐和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
平仄在诗词中又是怎样交错着的呢?我们可以概括为两句话:
(1)平仄在本句中是交替的;
(2)平仄在对句中是对立的。
这种平仄规则在律诗中表现得特别明显。
例如毛主席《长征》诗的第五、六两句:
金沙水拍云崖暖,
大渡桥横铁索寒。
这两句诗的平仄是:
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仄│平。
就本句来说,每两个字一个节奏。平起句平平后面跟着的是仄仄,仄仄后面跟着的是平平,最后一个又是仄。仄起句仄仄后面跟着的是平平,平平后面跟着的是仄仄,最后一个又是平。这就是交替。就对句来说,"金沙"对"大渡",是平平对仄仄,"水拍"对"桥横",是仄仄对平平,"云崖"对"铁索",是平平对仄仄,"暖"对"寒",是仄对平。这就是对立。
关于诗词的平仄规则,下文还要详细讨论。现在先谈一谈我们怎样辨别平仄。
如果你的方言里是有入声的(譬如说,你是江浙人或山西人、湖南人、华南人),那么,问题就很容易解决。在那些有入声的方言里,声调不止四个,不但平声分阴阳,连上声、去声、入声,往往也都分阴阳。像广州入声还分为三类。这都好办:只消把它们合并起来就是了,例如把阴平、阳平合并为平声,把阴上、阳上、阴去、阳去、阴入、阳入合并为仄声,就是了。问题在于你要先弄清楚自己方言里有几个声调。这就要找一位懂得声调的朋友帮助一下。如果你在语文课上已经学过本地声调和普通话声调的对应规律,已经弄清楚了自己方言里的声调,就更好了。
如果你是湖北、四川、云南、贵州和广西北部的人,那么,入声字在你的方言里都归了阳平。这样,遇到阳平字就应该特别注意,其中有一部分在古代是属于入声字的。至于哪些字属入声,哪些字属阳平,就只好查字典或韵书了。
如果你是北方人,那么,辨别平仄的方法又跟湖北等处稍有不同。古代入声字既然在普通话里多数变了去声,去声也是仄声;又有一部分变了上声,上声也是仄声。因此,由入变去和由入变上的字都不妨碍我们辨别平仄;只有由入变平(阴平、阳平)才造成了辨别平仄的困难。我们遇着诗律上规定用仄声的地方,而诗人用了一个在今天读来是平声的字,引起了我们的怀疑,可以查字典或韵书来解决。
注意,凡韵尾是-n或-ng的字,不会是入声字。如果说湖北、四川、云南、贵州和广西北部来说,ai,ei,ao,ou等韵基本上也没有入声字。
总之,入声问题是辨别平仄的唯一障碍。这人障碍是查字典或韵书才能消除的;但是,平仄的道理是很好懂的。而且,中国大约还有一半的地方是保留着入声的,在那些地方的人们,辨别平仄更是没有问题了。
第四节 对仗
诗词中的对偶,叫做对仗。古代的仪仗队是两两相对的,这是"对仗"这个术语的来历。
对偶又是甚么呢?对偶就是把同类的概念或对立的概念并列起来,例如"抗美援朝","抗美"与"援朝"形成对偶。对偶可以句中自对,又可以两句相对。例如"抗美援朝"是句中自对,"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是两句相对。一般讲对偶,指的是两句相对。上句叫出句,下句叫对句。
对偶的一般规则,是名词对名词,动词对动词,形容词对形容词,副词对副词。仍以"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为例:"抗"、"援"、"保"、"卫"都是动词相对,"美"、"朝"、"家"、"国"都是名词相对。实际上,名词对可以细分为若干类,同类名词相对被认为是工整的对偶,简称"工对"。这里"美"与"朝"都是专名,而且都是简称,所以是工对;"家"与"国"都是人的集体,所以也是工对。"保家卫国"对"抗美援朝"也算工对,因为句中自对工整了,两句相对就不要求同样工整了。
对偶是一种修辞手段,它是作用是形成整齐的美。汉语的特点特别适宜于对偶,因为汉语单音词较多,即使是复音词,其中词素也有相当的独立性,容易造成对偶,对偶既然是修辞手段,那么,散文与诗都用得着它。例如《易经》说:"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易·干文言》)《诗经》说:"昔我往矣,扬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小雅·采薇》)这些对仗都是适应修辞的需要的。但是,律诗中的对仗还有它的规则,而不是像《诗经》那样随便的。这个规则是:
(1)出句和对句的平仄是相对立的;
(2)出句的字和对句的字不能重复[2]。
因此,像上面所举《易经》和《诗经》是例子还不合于律诗对仗的标准。上面所举毛主席《长征》诗中的两句:"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才是合于律诗对仗的标准的。
对联(对子)是从律诗演化出来的,所以也要适合上述的两个标准。例如毛主席在《改造我们的学习》中,所举的一副对子: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山间竹笋,嘴尖破厚腹中空。
这里上联(出句)的字和下联(对句)的字不相重复,而它们的平仄则是相对立的:
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仄;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3]。
就修辞方面说,这副对子也是对得很工整的。"墙上"是名词带方位词,所对的"山间"也是名词带方位词。"根底"是名词带方位词,[4]所对的"腹中"也是名词带方位词。"头"对"嘴","脚"对"皮",都是名词对名词。"重"对"尖","轻"对"厚",都是形容词对形容词。"头重"对"脚轻","嘴尖"对"皮厚",都是句中自对。这样句中自对而又两句相对,更显得特别工整了。
关于诗词的对仗,下文还要详细讨论,现在先谈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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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铿锵",乐器声。指宫商协调。
[2] 至少是同一位置上不能重复。例如"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出句第二字和对句第二字都是"我"字,那就是同一位置上的重复。
[3] 字外有圆圈的,表示可平可仄。
[4] "根底"原作"根柢",是平行结构。写作"根底"仍是平行结构。我们说是名词带方位词,是因为这里确是利用了"底"也可以作方位词这一事实来构成对仗的。
近体、古体
格律诗,包括律诗和绝句,被称为近体诗或今体诗,古人这么叫,我们现在
也跟着这么叫,虽然它其实是很古的,在南北朝的齐梁时期就已发端,到唐初成
熟。唐以前的诗,除了所谓“齐梁体”,就被称为古体。唐以后不合近体的诗,
也称为古体。
古体和近体在句法、用韵、平仄上都有区别:
句法:古体每句字数不定,四言、五言、六言、七言乃至杂言(句子参差不
齐)都有,每首的句数也不定,少则两句,多则几十、几百句。近体只有五言、
七言两种,律诗规定为八句,绝句规定为四句,多于八句的为排律,也叫长律。
用韵:古体每首可用一个韵,也可以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韵,允许换韵;近
体每首只能用一个韵,即使是长达数十句的排律也不能换韵。古体可以在偶数句
押韵,也可以奇数句偶数句都押韵。近体只在偶数句押韵,除了第一句可押可不
押(以平声收尾则押韵,以仄声收尾则不押韵。五言多不押,七言多押),其余
的奇数句都不能押韵;古体可用平声韵,也可用仄声韵;近体一般只用平声韵。
平仄:古、近体最大的区别,是古体不讲平仄,而近体讲究平仄。唐以后,
古体也有讲究平仄,不过未成规律,可以不管。
古体诗基本上无格律,所以以下只讲近体诗。
用韵
唐人所用的韵书为隋陆法言所写的《切韵》,这也是以后一切韵书的鼻祖。
宋人增广《切韵》,编成《广韵》,共有二百余韵。实际上唐宋诗人用韵并不完
全按这两部韵书,比较能够反映唐宋诗人用韵的是金人王文郁编的《平水韵》,
以后的诗人用韵也大抵根据《平水韵》。
《平水韵》共有一百零六韵,其中平声有三十韵,编为上、下两半,称为上
平声和下平声,这只是编排上的方便,二者并不存在声调上的差别。近体诗只押
平声韵,我们就只来看看这些平声韵各部的韵目(每韵的第一个字):
上平声:一东、二冬、三江、四支、五微、六鱼、七虞、八齐、九佳、十灰、
十一真、十二文、十三元、十四寒、十五删
下平声:一先、二萧、三肴、四豪、五歌、六麻、七阳、八庚、九青、十蒸、
十一尤、十二侵、十三覃、十四盐、十五咸
光是从这些韵目就可以看出古音和今音已大不相同。有一些在古代属于不同
韵的,在现在已看不出差别,比如东和冬,江和阳,鱼和虞,真和文,萧、肴和
豪,先、盐和咸,庚和青,寒和删,等等。
如果我们具体看一看各个韵部里面的字,又会发现一个相反的情况:古人认
为属于同一韵的,在今天读来完全不押韵。比如杜甫《三绝句》第一首(以下引
诗均以杜诗为例,不再注明):
楸树馨香倚钓矶,
斩新花蕊未应飞。
不如醉里风吹尽,
可忍醒时雨打稀。
“飞”和“稀”在平水韵中同属五微,但在普通话读来并不押韵。
又如第二首:
门外鸬鹚去不来,
沙头忽见眼相猜。
自今以后知人意,
一日须来一百回。
“猜”和“回”在《平水韵》中同属十灰,但在现在普通话中也不押韵。
古体诗的押韵,可以把邻近韵部的韵,比如一东和二冬、四支和五微,混在
一起通用,称为通韵。但是近体诗的押韵,必须严格地只用同一韵部的字,即使
这个韵部的字数很少(称为窄韵),也不能参杂了其他韵部的字,否则叫做出韵,
是近体诗的大忌。但是如果是首句押韵,可以借用邻韵。因为首句本来可押可不
押,所以可以通融一下。比如《军中醉饮寄沈八刘叟》:
酒渴爱江清,
余甘漱晚汀。
软沙倚坐稳,
冷石醉眠醒。
野膳随行帐,
华音发从伶。
数杯君不见,
都已遣沈冥。
这一首押的“汀、醒、伶、冥”属下平声九青,但首句借用了八庚的“清”。
这叫做借邻韵发端,在晚唐开始流行,到了宋代,甚至形成了一种风气。
现代人写近体诗,当然完全可以用今韵。如果要按传统用《平水韵》,则不
能不注意古、今音的不同,读古诗更是如此。这些不同,有时可以借助方言加以
区分,但不一定可靠,只有多读多背了。
四声
汉语声调有四声,是齐、梁时期文人的发现。梁武帝曾经问朱异:“你们这
帮文人整天在谈四声,那是什么意思?”朱乘机拍了一下马屁:“就是‘天子万
福’的意思。”天是平声,子是上声,万是去声,福是入声,平上去入就构成中
古汉语的四声,上去入又合起来叫仄声。
这四声中,最成问题的是入声。梁武帝接着又问:“为什么‘天子寿考’不
是四声?”天、子、寿是平、上、去,考却不是入声,可见当时一般的人也搞不
清楚什么是入声。
那么什么是入声呢?就是发音短促,喉咙给阻塞了一下。一类是以塞音t,
p,k收尾,另一类是以喉塞音?收尾。在闽南语和粤语中,还完整地保留着这
四种入声,在吴语中则都退化成了较不明显的?收尾了。以t,p,k收尾的入
声,并不真地发出t,p,k音。塞音在发音时要先把喉咙阻塞一下,然后再送
气爆破出声。在入声中,只有阻塞,没有送气爆破,叫做不完全爆破。比如英文
的stop,美式英语在发这个词时,并不真地发出p音,而只是合一下嘴就完
了,这就是不完全爆破,也可说是一种入声。
在普通话中,入声已经消失了。原来发音不同、分属不同韵部的入声字,有
的在今天读起来就完全一样。比如“乙、亿、邑”,在平水韵中分属入声四质、
十三职、十四缉不同韵,在普通话读来毫无差别(用闽南语来读,则分得清清楚
楚,分别读做ik,it,ip)。
入声的消失也导致了古、今音声调的不同。一部分古入声字变成了现在的上、
去声字,还属于仄声,我们可以不管;但是另有一部分入声字在普通话中却变成
了平声字(阴平或阳平),这就值得我们注意了。前面“天子万福”的“福”字
就是这种情况。常见的入声变平声字有:
一画:一
二画:七八十
三画:兀孑勺习夕
四画:仆曰什及
五画:扑出发札失石节白汁匝
六画:竹伏戍伐达杂夹杀夺舌诀决约芍则合宅执吃汐
七画:秃足卒局角驳别折灼伯狄即吸劫匣
八画:叔竺卓帛国学实直责诘佛屈拔刮拉侠狎押胁杰迭择拍迪析极刷
九画:觉(觉悟)急罚
十画:逐读哭烛席敌疾积脊捉剥哲捏酌格核贼鸭
十一画:族渎孰斛淑啄脱掇郭鸽舶职笛袭悉接谍捷辄掐掘
十二画:菊犊赎幅粥琢厥揭渤割葛筏跋滑猾跌凿博晰棘植殖集逼湿黑答插颊
十三画:福牍辐督雹厥歇搏窟锡颐楫睫隔谪叠塌
十四画:漆竭截牒碣摘察辖嫡蜥
十五画:熟蝠膝瘠骼德蝶瞎额
十六画:橘辙薛薄缴激
十七画:擢蟋檄
十九画:蹶
二十画:籍黩嚼
讲保留有入声的方言的人,要识别这些入声字自然毫无困难,只要用方言来
念就行。对讲北方方言的人,可以根据声旁进行归纳帮助识别,比如“福幅辐蝠”
“缴激檄”,但大多数还是只能死记硬背。现代人写旧体诗,完全可以根据现代
四声来写。但写旧体诗本来就是因为好古,有人愿根据古代四声来写,也无可厚
非,那就要特别注意这种入声变平声的字了。用普通话读古诗,碰到这种字怎么
办呢?我以为,为了保持声调的和谐,不妨读成去声。去声较低沉,再读得短促
一些,听上去就有点象入声了。实际上,这类入声字,有的人就习惯读成去声,
如“一、幅、辐”,很多人都读成去声。
古代很大一部分上声字,在普通话中都读成了去声。上声和去声都属仄声,
我们可以不管这一类字。但是还有一种声调变化必须注意一下:某些古代的平声
字,现在读成了仄声字。如《宿府》:
清秋幕府井梧寒,
独宿江城腊炬残。
永夜角声悲自语,
中天月色好谁看。
风尘荏苒音书绝,
关塞萧条行路难。
已忍伶俜十年事,
强移栖息一枝安。
第四句的韵脚“看”就是平声字,我们读时最好也读成阴平才顺口(现代“
看守”的“看”仍读阴平)。
又如《夜宴左氏庄》:
风林纤月落,
衣露净琴张。
暗水流花径,
春星带草堂。
检书烧烛短,
看剑引杯长。
诗罢闻吴咏,
扁舟意不忘。
最后一句的韵脚“忘”也是平声,我们读时也应该读成平声才不感到别扭。
至于第六句开头的“看”虽也是平声,按今音读成去声也无所谓。
除了“看、忘”,类似这种在现在一般读仄声,而在古代读成平声(或平、
仄两读)的还有:
筒纵撞治(动词)誉(动词)竣闽纫奔蕴漫翰叹患跳泡教(使)望醒胜(承
受)售叟任(承担)妊
这些字,如果是在韵脚或是句中平仄关键处,都应该读成平声。
还有极少数字,在现在是平声,在古代反而是仄声,如“思”“骑”当名词
时都读成去声。象《一百五日夜对月》:
无家对寒食,
有泪如金波。
斫却月中桂,
清光应更多。
仳离放红蕊,
想像颦青蛾。
牛女漫愁思,
秋期犹渡河。
第七句的最后一字“思”,就该读成去声。
律句
汉语虽有四声,但在近体诗中,并不需要象词、曲那样分辨四声,只要粗分
成平仄两声即可。要造成声调上的抑扬顿挫,就要交替使用平声和仄声,才不单
调。汉语基本上是以两个音节为一个节奏单位的,重音落在后面的音节上。以两
个音节为单位让平仄交错,就构成了近体诗的基本句型,称为律句。对于五言来
说,它的基本句型是:
平平仄仄平
或
仄仄平平仄
这两种句型,首尾的平仄相同,即所谓平起平收,仄起仄收。我们若要制造
点变化,改成首尾平仄不同,可把最后一字移到前面去,变成了:
平平平仄仄
仄仄仄平平
除了后面会讲到的特例,五言近体诗无论怎么变化,都不出这四种基本句型。
七言诗只是在五言诗的前面再加一个节奏单位,它的基本句型就是:
仄仄平平仄仄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平仄仄
平平仄仄仄平平
七言近体诗无论怎么变化,也都不出这四种基本句型。
这些句型有一个规律,就是逢双必反:第四字的平仄和第二字相反,第六字
又与第四字相反,如此反复就形成了节奏感。但是逢单却可反可不反,这是因为
重音落在双数音节上,单数音节就相比而言显得不重要了。
我们写诗的时候,很难做到每一句都完全符合基本句型,写绝句时也许还办
得到,写八句乃至更长的律诗则几乎不可能。如何变通呢?那就要牺牲掉不太重
要的单数字,而保住比较重要的双数字和最重要的最后一字。因此就有了这么一
句口诀,叫作“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就是说第一、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