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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下曲‧其三 卢纶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白话文语译∶永安 林金进

在这暗夜星稀的夜晚，一轮弯月被扬起的尘土遮蔽，看起来更加迷蒙黯淡，不像平常的日子月光普照著大地。连平日贴著树梢飞行的大雁鸟，这时也飞得高高的，彷佛受到了惊吓，不时发出几声哀鸣。

到底这儿发生什麼事？让明月蒙尘失去了光辉，让雁鸟不敢掠过树梢飞行，失去了往日的模样。原来在这里刚发生一场刀与刀碰撞，血染征袍的激烈战斗，英勇的唐军不畏死亡，力退强悍的吐蕃军队，杀得敌军支撑不住、尸横遍野、血流漂橹，敌军的主帅带领著残兵败将一路溃败奔逃而去。我军统帅认为机不可失，正率领全军追击著逃逸的敌军，尽管这时天气寒冷，天空中飘著片片雪花，这飘落的雪花覆盖著手里握著的弓箭及钢刀，也要追到敌军，擒拿到敌方主帅。

塞下曲（其三） [卢纶]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注释] （1）月黑：指没有月亮的漆黑的夜晚。（2）单于：指匈奴的首领。（3）将：率领。轻骑 ：轻装疾行的骑兵。逐：追击。

[简要评析] 这是卢纶组诗《塞下曲》中的第三首，绘出的是一幅将军雪夜追逐敌酋的英雄图卷。在本书所选的四首《塞下曲》中，本诗是唯一一首正面描写将军在沙场上英勇作战的诗篇。在具体描写过程中，作者运用的是强烈的对比手法，渲染环境，烘托出夜色中的追敌场面。作者于诗的开始，先渲染宿雁惊飞、月色昏朦的凄迷景象，用以衬托敌军溃败遁逃的情景。读者可以想见，要不是经唐军大将所率领的部队予以重重一击，外敌是不会轻易撤退的。因此前两句虽出写出了将军的英勇善战，但在手法上还只属于侧面描写，是以对手的失利突出将军的得胜。而后两句则是更为直接地描写了大将军的指挥若定的风刚毅果断。你看，外敌已经遁逃，但这位将军胸有成竹，一个“欲”字说明将军此刻还没有立即发兵，他只是计划马上率一支轻装的坚锐部队，或许是抄近路，或许是据险关，去对付敌人，总之他对全歼敌 人十分有把握。虽然此时天降大雪，落满将军全身，但他浑然不顾。所以后面这两句才是完完全全的正面描写。读者所能感觉到的便是一位威风凛凛的武将，他提刀独立，手扶骏马，双目炯炯有神，远视着前方。在他的身后排列着一队轻骑兵，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英雄好汉，誓死随军前去捉拿敌人首领。当然，以上所写依然不是在战场是的拼杀对阵，只是战前出发时瞬息的造型，但对塑造将军的大无畏精神来主，已经足够了。本诗很注意运用自然景象为主题服务，具体说便是“月”、“雁”、“雪”的巧妙嵌入。如前文所析，七诗写月、写雁，是为了衬托外敌溃逃时的慌乱、嘈杂的氛围，兵败如山倒，因而搅得天地一片昏黑，连月儿也“黑”了，雁儿也“高”了。另外需注意的是，本诗前两句应倒置着读才是，即应先读外敌大败，再读月黑雁高，这样去理解兰意会更准确一些。再说“雪”的介入，诗人是用那纷纷扬扬、充满天地的大雪灰映衬将军睥睨一切的英雄气概和不怕任何困难的豪情壮志，有了“雪”这种道具，将军的英雄本色就得到了超常规的表现，从中可见作者确实很精于诗道。此诗景象别致壮观、文字画面充满动感节奏，为四首诗中最为流传之作。

卢纶
月黑雁飞高，

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

大雪满弓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