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怀上孕不想要:求《瞽者》(昔印度某村有瞽者四)译文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杭州交通信息网 时间:2024/04/26 03:56:00
很感谢你答了这么多。不过我要的是文言文翻译。大概意思讲的是盲人摸象。

当晚霞在天空涂画着絮乱的红晕时,英格玛已经站在了村子前。这个村子被人们叫做瞽者之村。之所以叫瞽者之村,是因为据说这个村子里的人全都是瞎子,他们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生活着。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却照样能够行动自如。或许在外人看来这有些蹊跷,但这早已成为他们的习惯,他们是习惯了在黑暗中碌碌度日的瞽者。因此在外人看来,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种特殊的本能。英格玛还听说,任何村外的人一旦冒然走进这个村子,就会很快迷路,而且即便是最贤明的人也没有办法走出去。除非村子里有人愿意对迷路的人给予指引。但是据说那个村子里的村民几乎从来就不愿意给予迷路者这样的指引。
似乎人们一切行为的初衷都是他们的好奇心,英格玛就是个具有强烈好奇心的人,而好奇心又似乎是用来被打破的,就像一个自生自灭的游戏。这种游戏具有一种很大诱惑力的自我征服。英格玛就是喜欢并且渴望这种很难体会到的征服感。于是他一路长途跋涉,终于找到了这个奇怪的村子。临行前原本有七个人一同上路,但是有四个人居然在出发前突然反悔了,他们借口说路途太远,况且这样的征途又没有多大意义,于是便都退出了。这样的话,英格玛一行就只剩下了三个人,而这剩下的三个人似乎从一开始就笼罩在了一种不完满的预兆之中,在出发不久之后,他们便遇到了豺狼。于是三个人在狼群的嚎叫声中四处逃窜。英格玛不顾一切地狂奔,只感到身旁有五彩缤纷的色带飞快地向后滑动,奔了很久才气喘吁吁地瘫倒在了地上。他一边呼呼地喘着粗气,一边回头察看清醒。这才发现豺狼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见一个通行的伙伴远远地躺着,而另一个同伴却没了踪影。英格玛仔细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了危险,然后向那个躺着的同伴趔趔趄趄地走去。让英格玛高兴的是,他的这位同伴还活着,只见他的肚子正在一鼓一鼓短促地弹动,看样子是被吓坏了。但是他们尽快把豺狼带来的厄运抛在脑后,拍掉了身上的泥土,继续他们的征程。这点小小的挫折对他们来说似乎不算什么。
然而厄运就像那令人生厌的泥土一样,粘住了英格玛和他的同伴。他们没有走多久就又遇上了另一件麻烦事——他们迷路了。英格玛和现在他唯一的同伴开始胡乱地摸索,不幸的是他的同伴在这种时候一不小心陷入沼泽地里,而英格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边被淤泥吞噬,一边用凄惨的声音绝望地喊着自己的名字。直到那灰灰的泥浆用一种缓慢得过分的方式撕破他的喉咙。这样的方式就像是有一个可恶的放映师顽固地延续着残酷的镜头,他迫使着英格玛无奈地接受这种缓慢而又残忍的精神折磨。因为,他不能将这位勇敢的同行者置之不理,但是他又是如此的束手无策。于是英格玛能够做的,只是凝视他最后一眼,倾听他最后的呼喊。
同行者已经全都没有了,这是一个多么不幸的时刻。然而对于英格玛来说,他根本没有后悔什么。对,他既没有后悔自己踏上这条险恶的征途,也没有后悔自己的盲目。相反的是,他没有感到一丝悲伤,反倒变得更加亢奋,他甚至感到和同行者比起来,自己是多么的幸运。不过无论怎样,至少现在他还是好好的,还能继续他执著的征途。就这样,英格玛一个人乐此不疲地走了几天几夜,就好像疲倦的存在根本就是上帝的一个玩笑。终于,他现在稳稳当当地站在了这个盼望已久的村子面前。
当然,现在英格玛的心情非常复杂。面对这样一个透着神秘气息的奇怪村子,他开始犹豫了。这个村子外表看上去是如此的普通,难道进去之后就真的出不来了吗?可是他立即又对自己说,我历尽千辛万苦才成功地够站到这里,这个时候怎么可以退缩呢?那样的话,不就和临行前逃跑的那些家伙一样,成了贪生怕死的懦夫了吗?是啊!就连地上的蚂蚁也会嘲笑我此时的犹豫的。于是英格玛的目光转移到了村边的一棵粗大的树桩上,他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捆冗长的麻绳,然后一圈一圈将它小心翼翼地绕在了树桩上,最后牢牢地打上了一个死结。
我真是够聪明的,英格玛开始沾沾自喜起来,我就这样牵着绳子走进去,一旦迷失了方向,只要沿着绳子往回走就一定能够走出来。那样的话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想罢,英格玛自信满满地把绳子的另一头牢牢地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然后笔直地向村子里走进去。
村子里的景象果然根传闻中的如出一辙。这里的人都是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但是他们走路时非常的平静,没有一点跌跌撞撞的迹象。他们像幽灵一样各自缓缓地移动着,英格玛心想,这里的一切果然不出所料,一切都是真的。我算是没有白费此行,这真是一个奇特的地方,简直太让人兴奋了!可是英格玛立即又担心起来——既然传闻如此真实,那么我是不是真的永远走不出去了呢?然而当英格玛低下头看到手腕上系得紧紧的绳子时,便又转念安慰起自己,我怎么可能走不出去呢?瞧瞧,这不是有绳子替我指引回去的路嘛!
正当英格玛做着积极的自我安慰时,一个用双手捂住眼睛的男人从平静的人群中窜了出来。他的样子就像是在逃亡,周遭平静的瞽者们仿佛成了对他漠然的陪衬。他一边连滚带爬地挣扎着,一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双手始终没有离开过眼睛。最后那个男人似乎精疲力竭,猛地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而双手仍旧紧紧地捂着双眼。英格玛蹑手蹑脚地走进他,这才发现鲜血正从他的指缝间汩汩地流淌着,像一段段殷红的丝绸绝望地飘落到地上。英格玛见了害怕极了,他赶紧扭过头去,不敢再去看那个男人。于是他在背后一阵阵凄凉的喘息声中渐渐远离,然后尽量去忘掉刚才看到的那些殷红的丝绸。
然而丝绸毕竟是丝绸,虽然细腻光华,但是它那种带着红色的特质委实搅人。英格玛始终无法忘记刚才的一幕留下的感觉。于是英格玛有些悒郁地走着,右手不自觉地紧握住左手腕上的绳子,以至于手腕上的麻绳都已经被汗水浸湿。天渐渐暗下来,英格玛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了。但是他还是顽固地走着,前面似乎还有很多路口未曾走过。为了向自己体现一下此行的意义,英格玛决定继续前行,更何况绳子的长度准备得绰绰有余,是万无一失的。可是眼见天越来越暗,路上的那些瞽者们渐渐成了一个个模糊的影子,这使得他们看上去更像幽灵了。英格玛的心里不免开始有些慌乱,身上也起了鸡皮疙瘩。这个村子的晚上比白天来得更加静谧,而且是死一般的静谧。英格玛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了,这使得他紧张起来,就好像在这种过度静谧的昏暗背景之下,心跳会随时跟随着一起静止一般。是啊,要是这“扑通扑通”的声音嘎然而止,那该怎么办才好?可到那时候哪里还有什么怎么办?于是英格玛的心跳开始急剧地加快,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汗珠们你推我桑地沿着额上绽出的青筋向下滚落,像是一场争先恐后的集体自杀。此时的英格玛倒是更希望干脆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就要个纯粹的安静。可是如果这时突然间什么都听不到了,那么对于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说,这种安静会更加可怕。于是英格玛陷入了一个无端的矛盾之中,左手的手腕上不知不觉留下了绳子深深的勒痕。英格玛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掉入了一个陷阱,而那个将他诱拐到这个陷阱的人竟然就是他自己。
就在英格玛陷入焦灼的时候,这个昏暗的村子突然明亮起来。只见路边挂满了白色的灯笼,它们在刹那之间一齐被点亮了。灯笼的亮光使英格玛的情绪暂时缓解了不少,可是没过多久,他便再次陷入了恐慌之中。因为,一个满是瞽者的村子里会有那么多灯笼来照明呢?英格玛只好苦思冥想,现在他面临了一个新的难题,就是他必须得想出个合适的解释给自己,否则他将再也无法承受这种离谱的事实。
那些黑色的影子在灯光下还是那么的模糊暗淡,它们全然不顾英格玛的感受,仍旧缓慢地到处游离。英格玛孤零零地站在这些影子之间,手心里紧紧握着绳子。他知道自己就要受不了了,在他正决定转身要走的时候,却惊讶地看见一只热气腾腾的馒头远远地走来,它突然发觉自己很饿,于是便面无表情地把自己吃掉了。这一幕让英格玛呆得拉长了嘴巴,他问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吧?他狠狠地往自己的脑袋上捶了一拳,于是那些绽露的青筋痛苦地抽搐了几下,立即便产生了疼痛的感觉。那么,这不是在做梦喽?英格玛正在奇怪,只见一只瘦骨嶙峋的老鼠把一只老肥猫绑在路边的一棵树上,正在笑眯眯地玩弄着它的胡须。这使英格玛简直就要发疯了,他立刻转过身去,不敢再向那个方向看上一眼,就连原本眼睁睁看着他的同伴被沼泽吞噬的勇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当英格玛转过身才发现,自己的身后是一个水果摊,在灯笼的光照下显得白花花的。一根硕大的香蕉正在和摊主兴高采烈地要价。看着香蕉要价时左扭右摆的样子,英格玛几乎就要晕厥了。当香蕉提着满满一袋香蕉蹦蹦跳跳地走开之后,可怜的英格玛又看见一条丑陋不堪的劣种狗撒娇似地将项圈套在了主人的脖子上。还有那里,几条鱼在地上挖了个坑,正在里面义愤填膺地焚烧渔网。随着滚滚的浓烟,那些鱼无不高兴地噘起厚厚的嘴唇,欢呼雀跃。
这么一欢呼,英格玛彻底崩溃了。他僵硬地拽住手腕上的绳子,一个劲地往回狂奔,他把收回的绳子绕在肩上,用尽全身力气地奔跑,那样子就像——就像是在逃亡。可是肩上的绳子很快多得使英格玛背不动。于是他用随身带的匕首对着多余的绳子一阵乱砍,好不容易砍断了之后便继续狂奔……就这样狂奔……然后砍掉绳子……继续狂奔……继续逃亡……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白花花的匕首有气无力地横在满是足印的尼地上,那颜色就像是被灯笼的白光染上似的。英格玛正在一旁的地上瘫坐着。现在他面无表情地坐着,左手腕上的绳子还仅仅的勒着,然而绳子的那边却没了尽头,只是疲倦地躺在地上,远远地延伸着,仿佛是上帝之手正牢牢地牵住绳的另一头。英格玛想起了豺狼和沼泽,又想起了他失散的同伴,望着没有尽头的绳子,英格玛似乎明白过来,他们才是真正幸运的人。
于是,英格玛解开了手腕上勒得紧紧的绳子,然后从地上捡起那把白花花的匕首,用它刺向了自己的双眼。就这样,一双似曾相识的手捂住了英格玛的眼睛,殷红的丝绸从指缝间缓缓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