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第一节信息技术课:蓝衣飘飘的故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杭州交通信息网 时间:2024/04/25 16:16:11
就是康康读过的那个,隋隋也读过。

蓝衣飘飘的年代
  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坐在开着16度冷气的房间里,CD机里面有干净的爱尔兰风笛的声音。家里面没有人,我把初中的校服从衣柜的最底层拿出来,是天空一样纯净明亮的蓝颜色。衣角和袖口已经有些破损,露出白色的麻线。我把它捧在手心里,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我第一次穿着它上学时的欣喜模样,我的心很疼痛。回不去了,我的蓝衣飘飘的年代!
  初中的校服并不是很漂亮,夏装是统一的白色,冬装是统一的暗蓝色,有外套,大衣,汗衫,裤子,短裤和衬衫。我唯独偏爱的是那件象天空一样有明亮蓝色的衬衫,因为它的明亮纯净是和校服的其它颓败的颜色所不同的.在我刚刚穿上它时,它的袖口和衣角长的有点过分,风一吹就会飘扬起来,然后慢慢地整齐地躺在我的裤缝边。在我四年的初中生涯中,它始终陪伴着我。它干净整洁的袖口慢慢被磨出一条条细细的白色麻线。它的袖子从长到适中,它的衣角从我的腿部收缩到我的腿根。它的蓝色越来越淡。最后,在那年黑色的夏天后,它被我锁在箱底。整整一年的不见天日。我始终在想它是否代表着我对那段蓝衣飘飘年代的记忆开始越来越淡,越来越趋向于遗忘?即使我知道我会试着忘记那些人那些事,亦或在这一年的白衣生涯中我那四年的记忆就象那件被贮藏在黑暗里的蓝衬衣一样,已经慢慢被搁浅。但当它又再次重现的时候,我又再次想起那些人那些事,那段蓝衣飘飘年代里发生的故事。
  我的初中坐落在上海的一条普通小路上,有一幢简单干净的老洋房和一幢五层楼的教学大楼,老洋房的表面覆盖着一层又一层绿色的爬山虎,在春天和盛夏的季节里浓密地包裹着着整撞房子。它们的经络交错纵横,紧紧地纠结在一起,就像人手上的经脉一样错综复杂,它们见证了这个学校的历史和它背后的故事。
  宽广阔大的操场上有两棵有浓密树叶的榕树,每年夏天的时候都会发出淡淡的清香,叶子是好看的嫩绿色。榕树的右边是旗杆。我曾经每天抚摸着它灰色的肌体,把捆着国旗的绳子慢慢地拉上旗杆的最顶端。看着鲜艳的旗帜随风飘扬,我感到无以伦比的快乐和骄傲。
  我喜欢升旗的那段日子,因为它们让我认识了学长——那四年里我最重要的一个男孩子。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学长的那天,是秋天。刚刚发下的蓝衬衣很好看。我很机缘地当了升旗手。原先这个职位是留给班里另一位女同学的。但我就是机缘地获得了这个机会。我穿着新的蓝衬衫,把袖子管挽到手臂的中段,兴冲冲地从老洋房里跑到操场上地榕树下面等待集合。
  我的学长也穿着蓝衬衫。领口的两粒纽扣开着,露出小麦色的肌肤。他的个子很高,眼睛漆黑明亮,牙齿洁白。有削瘦英俊的脸。**在榕树的树干上看了他好一会儿。他始终没有发现我,只是出神地望着前方。但我突然就觉得他应该是我喜欢的男孩子。五年以后的现在突然回首这段单纯的单恋时,我总是觉得这样的开头来得既唐突又毫无理由。但这就是年少单纯的日子。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几年级,他的品行和成绩……可我就是觉得他是我喜欢的人。这莫名其妙的“喜欢”着实让我困惑过一阵子。但是他明亮的眼睛,他淡漠的表情和英俊的脸是那样的让我心动。从那时起,我已经慢慢地沉沦在他的泥潭中。
  很快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因为他是我们升旗队的队长,每次升旗训练前老师总是喊他的名字让他叫口令。然后我知道了他的班级,因为老师让我去找他来训练——那天他第一次缺席。
  “我不认识他。”我对老师说。我的确不认识他,我只是单恋着一个英俊的陌生人。而他,他也不认识我,也许他知道我的样子,但根本不知道我叫什么。我只是如此平凡的一个小丫头,衣着简单,笑容模糊,倦怠地行走在这所学校中。
  可是老师却说:“大家一起升旗那么久了,怎么会不认识呢?那边的三班,去!”
  老师的命令我向来是不敢违抗的,因为我是很乖的孩子。我出于无奈地走到新大楼里面,找到那间教室。7.30分的浅红阳光在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我站在他教室门口阴暗的走廊上面,不知所措。我的碎发散在眼前,我拂起他们。然后我站在他教室门口的门栏上,我对站在黑板前专心写课表的他轻轻地说:“学长,训练。”他转头看我,他的眼睛漆黑明亮,他的眼神有忧郁的气息。他点头,他的笑容很淡定,阳光洒在他的头顶然后悄悄地泻落下来,在他的眼睛,鼻子四周烙下浅浅的阴影。他说:“嗯!我来了~”
  我想这一瞬间的笑容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即使过去5年以后它还是如此清晰。当时学长忧郁的眼神,淡定的笑容和被阳光的倒影烙下阴影的脸颊,都贮存在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在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心早已为这个有忧郁眼神的男孩子而沦陷了。即便这是一场毫无理由的单恋,那就让一切都毫无理由吧!
  于是我开始象所有刚陷入初恋的小女生一样,喜欢在学校的走廊上与他不期而遇。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故意离他很近。经过阔大的操场时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捕捉他的身影。星期五早放学,我总是一个人留在教室里,趴在对着阳台的窗台上,看着他在操场上打篮球。他在运动的时候总是变得好激烈,细小的汗珠从他的皮肤上渗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一片晶莹的光泽,他总是穿着那件蓝衬衣打篮球,只在腹部扣一个扣子。每当他跳跃,奔跑时,蓝衬衣的下摆总是随着他的身体飞扬起来,而我就在这样的飞扬中越陷越深,我依赖这一种感觉,它叫做眷恋。我深深地喜欢这件蓝衬衣,也深深地喜欢着这个男孩子。
  而学长终究是要走的。这一点我始终都知道。我站在教学大楼的一楼看着宣传栏里鲜红喜报上黑色的墨迹,那红色和黑色鲜艳地让人受不了。学长太优秀了,他被一所重点高中录取了,免试直升。
  当下我立刻就意识到学长要离开这所学校离开我的视野。从此以后我将一个人生活在这样的一所学校里。我的心要荒芜了,可是没有人来灌溉。这个我喜欢了整整三年的男孩子,会带着他的英俊他的忧郁和他的骄傲去更好的地方学习。他会离开这所有榕树和老洋房的学校,他会脱下他的蓝衬衣换上他的高中校服。而此刻我感到更悲哀的是我只是单恋着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孩子,单恋着他的忧郁和英俊,而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那天我在正对着操场的教室里开会。我坐在最后一排,我透过最后的窗户看着上一届的学长和学姐们拍毕业照。我的学长也站在里面,他穿着熟悉的蓝色衬衣,他的眼睛依然漆黑明亮,他的眼神依然忧郁。我看着他走进集体照的队伍里面,他站在覆盖着绿色爬山虎的老洋房前面,在闪光灯下留下自己四年的回忆。我的眼泪决堤而出,一颗一颗滴在我的手心里,我低头看我手心里的纹路,它们和爬山虎的经络一样纠缠交织。我突然想起了“宿命”,我终于明白,这一场毫无理由的单恋是终究要结束的,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结尾。
  那一年的九月,我行走在没有学长的操场上,我站在榕树下仰望湛蓝的天空。我依然穿着我的蓝色衬衣。只在腹部扣一个扣子,我让它的衣角飘扬在风中。我看着榕树树叶的尸体不间断地随风落下,有的落在我的肩膀上,有的深深埋入泥土中。
  最后一次见到学长是在体育加试的赛场上,在一大堆重点高中的学生里我看到了我的学长,他已经不再穿着初中的那件蓝衬衣了。他的眼神依然忧郁,笑容依然如此淡定。他的白衬衣在风中飘扬。而此刻,我已不会再象从前那样拥有看见他就欣喜的模样了,我对学长的喜欢就像是保险箱里最昂贵的一颗珠宝,被深深锁藏起来。
  象安妮宝贝说的。少年的爱情,是走过樱花树时,突然在风中兜头飘洒下来的雨水和花瓣。眼泪和甜蜜,诺言和疼痛,心动和失望,纠缠交织。像柔软的手指,抚搓着洁白的理想,无声无息地,在上面留下许多印痕。
  起初,那些痕迹也是洁白的,但在时光的深处,再俯首观望,发现它们的颜色变成了颓败的黯黄。
  就象现在,我坐在开着冷气的房间里仔细地看着这件我曾经爱不释手地蓝衬衣,看着时光深邃处那蓝衣飘飘的年代里纯真的爱恋,一切只是淡忘的记忆。
  或许他根本不认识我,或许他不曾记得我。
  但至少我记得他——我的学长,记得这段毫无理由就开始的单恋曾经是那么的美丽动人。
  而如今,我已经学会穿着我那件雪白的高中衬衫,让它的衣角在风中飘扬起来。
  而我的心,也在经历了荒芜岁月的洗礼中重新慢慢升腾起来。
  站在窗口,起风了,我看见我的白衬衣正在随风飘扬~